梁净川干脆将座椅往后调,揽着她从中央扶手跨了过来,在他腿上坐下。
她身上是一条暗色的碎花长裙,早春里穿着还有些单薄,像开在夜色里,迎风瑟瑟的野蔷薇,
他的手掌无所阻拦地从她的小腿逶迤而上,“你说不是为我穿的,可你为陈泊禹穿过多少次裙子?你跟他在一起之后,你们两人第一次跟我吃饭,就是穿的裙子。”
“……你都知道我是口是心非。”
“那什么时候可以坦诚一点,嗯?”
手掌紧紧一掐。
蓝烟像被抽走骨头一般,融化着倚向他的肩膀。
他没有洗手,所以只隔着布料。
蓝烟短而急促地吸气。
棉质的布料薄而窄,很快被洇湿,他的手指会比她自己更先知道,这种认知让她耳朵烧得通红。
“梁净川……”
“该叫哥哥的时候怎么不叫了?”
蓝烟的嘴唇被她咬得泛白,打定了主意不再作声。
可裙子的领口也被拽了下去,如野蔷薇坠地。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抱住梁净川的脑袋,还是再有骨气一点地撑住座椅。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她以气声问道。
“知道。让他们看。”
“……疯了吧你。”
“陈泊禹跟你在车上做过吗?”
蓝烟拧眉,一巴掌轻拍在他颈侧。没有一点力道,连唬人的作用都起不了。
梁净川把她的手掌攥住,贴向他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没有。我知道。”
“……知道那你问什么?你在意这些吗?”
“本来是不在意。”
“……我叫你哥哥只是在撒娇而已。”
“那现在怎么不叫了?”那只手还没有停,点火的同时,却又引起同等滔天的水潦。
车厢密闭,像在无声燃烧,耗尽了所剩无几的氧气,还以持续升高的热度。
“……你车里有吗?”蓝烟声音像炼化的糖浆,牵丝又粘稠。
“没有。”
“……没有你还这样?”
梁净川偏头,声音也变得喑哑,无端多了一点砂砾的质感,“想要?”
蓝烟咬紧牙关不作声。
“那你坦诚点。”
蓝烟仍然一声不吭。
梁净川并不着急,反而看着她,一启一停,如同读秒,耐心等她投降。
夜色里,他近在咫尺的脸,呈现出极为锋利的英俊,因为始终带着一点薄怒,而兼有霜雪的泠然。
蓝烟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
开口时呼吸断线,已然字不成句,“哥哥……”
“嗯。”梁净川微微低额,以示自己正在听。
“求你……”
“求我什么?”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梁净川看见她嘴唇微启,说的是:给我。
“乖。”梁净川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这样抱着她,向着副驾的手套箱倾身。
手臂打开,拿出蓝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那里面的东西。
长裙比夜色,或者单向的车窗,更适合作为遮挡。
即便如此,这并不是在全然安全的室内。
偶有自行车驶过,叫蓝烟提心吊胆又毛骨悚然,或许她的心脏早已不在自己的胸腔,否则为什么她鼓噪的耳中,完全听不见包括心跳在内的一切声音。
除了隐秘而持续的水声。
梁净川两臂紧紧地搂着她,使她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仿佛知道她害怕,所以提供一些保护。
“……烟烟,我从来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大度,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不得不装作有些事我不在意。单单从你嘴里听见他的名字,我都要嫉妒疯了。哪怕你们已经是过去时。”
梁净川在勉强维持声音的稳定,而说完这些之后,他就紧抿嘴唇,专注投入,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