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揪着衣服下摆,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小声唤了姜落兰一声:“哥,哥夫……”
“李香香?”
姜草生眼尖先瞅见了,挣扎着从策残怀里下地,蹭地一下就挡在了姜落兰面前,像只护小鸡仔的老母鸡:“你现在还来,想做什么?!还嫌害得落兰不够是不是!”
“没事的,草生。”
姜落兰轻扯扯他衣摆,小声说:“我去与她说。”
“哥夫……”
李香香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张口就是嚎啕大哭:“呜呜呜哥夫,我错了……”
把他们都哭懵了。
反倒把姜草生整不会了。
好几次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鼓着腮帮子,下意识扭头找策残。
“乖乖,过来。”
策残把他抱进怀里,眉头微皱。
山洞门口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李香香嚎啕的凄惨哭声。
哭了许久,她扑通一声跪下,给姜落兰磕头:“对不起哥夫,对不起,呜呜呜……”
李明强出现在山洞口通道大门处,神色紧绷,一声不吭。
“这,这是做什么?!”
姜落兰被吓一大跳,慌忙搀扶李香香:“你起来,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李香香固执的不肯起,哭着摇头,哽咽:“是我,是我昏了头,被王二狗那混蛋蒙骗,这才,这才……”
害得他险些失血过多惨死。
这几日,李明强把被绑的王二狗那群汉子打了一顿,她才看明白。
起初,王二狗一群人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空茅草屋里。
她趁李明强睡熟了,偷偷过去找王二狗,想质问清楚,为什么要动刀伤害她的亲人。
明明在带王二狗来茅草屋之前,他举手发誓与她说过,绝对不会伤害她家里人,并且还会趁这机会,好好的跪求李明强同意他俩的婚事。
他说会宠爱她一辈子!
谁知她满脸眼泪哭着质问,王二狗却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兴奋又激动的低声吼她。
“香香,给老子解开!快点!”
“那几个王八蛋,还有你哥李明强那只会窝里横的蠢货,竟然敢这么打老子,快松开,老子非弄死他们不可!”
李香香愕然,像是刚认识他。
王二狗愈发不耐烦,露出凶狠的表情,咬牙压声威胁:“你再不放开老子,老子就要被你哥他们弄死了!”
“你想我死吗?!”
“李香香,我他娘的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被老子艹过的破烂货!你个贱蹄子!快点给你郎君松绑!!”
李香香怔忪,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在狂风暴雨的黑夜里,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无声哭得撕心裂肺。
是她错了。
她太过渴望得到呵护。
像策残对姜草生那样,满心满眼的爱,无微不至的宠溺。
她羡慕,甚至充满嫉妒。
原本,她想把那份诱人的爱意和宠溺从姜草生手里抢过来的。
可策残对姜草生的爱太过拿得出手,也根本抢不走。
她想得到从小到大都从未有过的如此细腻的偏宠偏爱,迫切得另辟蹊径……
于是一头就扎进了王二狗用拙劣谎言编织出的深渊里。
一切都发生后,她才看清,自己错得离谱。
她一厢情愿自认为比策残还好的汉子,竟然是一个从骨子里就烂透了的混蛋。
李香香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落兰和姜草生两人听着她一边哭,一边如此剖析自己,都红了眼眶,沉默。
李香香才十五岁,差些未满十六岁。
加上从小没了娘,只有嗜酒好赌的爹和当猎户天天进山不着家的哥。
没人教导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该怎么选郎君。
她家里是比寻常人家富裕些,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