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流入的瞬间,我的肉身便传来灼痛,仿佛皮肤正被一层层剥落。
我出了第一声声音。
不是叫喊,也不是尖叫——是啼泣。
含糊、不成声,但它是真实的。
那一声,令柴可一愣。
他迟疑了一下。
那一秒,就是我逃脱的契机。
我将体内所有积蓄的黏液从口器喷出,附着在培养槽的破损点,强酸性成分与消蚀液产生化学反应,玻璃炸开,一股白烟与蒸气中,我从爆裂口中滑出,湿滑、肮脏,但自由。
“该死的……你……你怎么……!”
他惊慌地后退,手忙脚乱地拿起电击棒向我逼来,但我已不再只是那无知的蛆。
我有意识、有意志——我拥有“目标”。
我看着他,尽管无眼,但我看得比谁都清楚。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某种名为渴望的东西,强烈到足以让我越生物本能的程度。
我在他脚边盘旋,黏液划过地板,出细微的嘶嘶声。
他挥动电击棒,那强光灼痛了我的外皮,我痛苦地扭动,但下一刻,我又将半人形的上身直立起来,站在他面前。
我的上半身已不再是蛆状,我有了细长的手指,虽无肌肉但具备骨架。我用这些新生的手,轻轻摸上他的脸——
他冻住了。
“……不可能。”
我的嘴巴勉强张开,虽说不清完整语句,但我试图模仿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习惯——那是我对他全部观察的模仿与回应。
“……柴……可……”
那声音浊重、嘶哑、带着浓浓的腐臭气息。但对他而言,却犹如来自深渊的低语。
他退后一步,脸上写满惊骇。
我朝他微笑。
那是一种失败的人形模仿,但笑容中满是渴求与黏腻的情绪。
我想说的,不只是“柴可”这两个音节。
我想说的,是——
“我回来了。”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那一晚,柴可报案失败。
原因不明的通信干扰。
电话筒里只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与黏液滑动的声响。
而我——
正藏在他实验室的通风管里,静静等着下一次的邂逅。
我不再是废弃的样本。
我有名字、有声音、有渴望。
我是屈臣皓。
被选中的蛆。
而他,是我唯一的、也是永远的伴侣候选人。
下一步,便是让他接受这段命中注定的病态浪漫。
你要是感覺不錯,歡迎打賞TRc2ous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