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把玫瑰扔了。
那一刻,我的心也像那花瓣一样,散落一地,被他从掌心狠狠甩开。
但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更靠近他了。
“你……拒绝我没关系。”我的声音沙哑,但语气充满柔情,近乎溺爱,“因为你还不了解我……但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学习如何成为……你理想中的……伴侣。”
柴可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想叫、想逃、想咬我一口——狗头兽人的本能在怒吼。但他做不到。
因为我在他颈侧喷了一层低浓度蛆液,那是一种蠕化素的前体,能让肌肉暂时软化、痲痹。
他倒在地上,像一条失去骨头的老狗,嘴角还在抽搐。
我替他盖上毛毯。
“你冷。”我说,“你不能着凉,因为你要陪我活很久很久。”
然后我开始打扫他家。
是的,你没听错。
我拿着吸尘器、拖把、杀菌喷雾,虽然过程中不小心融掉了几块木地板,也把厨房墙面溶出一个洞,但我尽力了。因为家,是爱情的容器。
我还用墓园捡来的旧骨头在他书房墙上排列出字句“柴可+皓=蛆生永恒”
我还准备了晚餐。
从附近垃圾场捡来的脑浆、腐烂的猪心、混合我自己分泌的蛋白泡沫,用实验锅温和加热,做出一道——脑花蛆泡锅。
我端到他床边,他还瘫软着,但眼神比之前活了。
他不是没有感情。
他只是把感情封在一层又一层的理性与科学里。
我能感觉得到。他看我时,不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混杂着恐惧、困惑、无奈、甚至——一丝疑问。
这一丝疑问,就是我爱情攻势中的第一道裂缝。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忽然开口,声音嘶哑。
我把汤匙凑近他的嘴,让他尝了一口混合腐烂与我体液的汤汁。
“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轻声说。
“我不是杀人工具……也不是你的失败品。我是一个……懂爱的人。”
他呆呆地看着我,没说话。
那一刻,我幻想过他会伸手摸我的头(尽管我没有头)、亲吻我的额头(即使那里长满脓包)、对我说一句“谢谢你,皓”……
可没有。他只是默默闭上眼,转过头去。
我理解。
恋情需要时间。即使是最坚硬的金属,也会在长时间腐蚀下产生裂缝。
我,就是那腐蚀他的蛆。
夜里,我躺在他床底下,贴着床板听他呼吸。
每一声犬齿咬合的磨牙声,每一个深沉如野兽喘息的鼻息,对我而言,都是最甜蜜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