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父萧母这一打岔,林砚白耳朵上的银鱼配饰,已经沾染了他的体温,与他融为一体似的,再难取下来了。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人急切的喊声。
是苗语。
林砚白没有听懂,但他见萧烬起身出门,他也下意识跟了出去。
只见萧烬与来人低声交谈几句後,回身看向他,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自然地向他伸出手:“有人来找你了,我带你出寨。”
林砚白当即欣喜,猜到应该是王教授来了,不疑有他,立刻将自己的手放入萧烬掌心。
等他後知後觉反应过来,为何要牵手的时候,已经晚了。
萧烬已自然而然地收拢手指,不放开了。
太阳渐渐下山,寨中篝火已零星燃起,古老的祭歌随风飘荡。
被萧烬拉着走在寨中,林砚白有种错觉,总觉得出寨时,左右两边来围观的人更多了。
但因为归心似箭的心情压住了其他想法,他也没有太在意。
寨子入口,王教授满头大汗,一见到林砚白,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出事。
要是他的考察站,走丢了一个大学生,那事情可大条了。
将林砚白送到了寨子口,萧烬便松开了他的手。
掌心骤然失去那份温暖,林砚白心头莫名空了一下。
他看向这位自己新认识的朋友,还有些不舍。
“下次再来玩。”萧烬低声道。
“好,我会的。”林砚白重重点点头,才随王教授离去。
一步三回头。
萧烬依旧静立在寨口。
挺拔的身影在夕阳馀晖中宛如一幅剪影。
林砚白最後一次回头时,用力挥手,示意他快回去,不用再送了,耳垂上的银鱼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微光。
寨子中,祭祖夜开始。
而林砚白的苗疆奇遇,也正式拉开了序幕,远远还未结束。
……
“这寨子里的人很排外,警惕心很强。你胆子也是真大,之前我……”
回去的路上,王教授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早年试图接触寨子,却被当作可疑分子抓起来盘问,最後直接被“请”出去的悲惨经历,现在他依旧心有馀悸。
林砚白头顶冒出几个问号。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寨子的方向。
排外?
他怎麽没觉得呢?
回想起萧烬俊美的脸,温柔的眸子,以及他父母热情的接待,林砚白正义凛然地反驳:
“王教授,这不能一概而论,一定是你没遇到好心的人,我在寨子里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人挺好的。”
王教授看着林砚白那双写满真诚的明亮眼睛,哑口无言,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算了。
要不是这麽单纯好骗,当初也不能被那个滑头学长忽悠来这深山老林接盘。
也好。
小白如果真的和那个寨子里的人打好关系,他说不定能打探出王鸟的信息……
王教授若有所思,随即也不再多说,转移话题:“三日後就是贸易集会,你说不定还能在那儿遇见你那位‘好心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