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搁下关于沿海三县水井异样之事的奏章,又拿起新呈上的关于琉球海船靠岸,补给淡水三日的记录。她搁下朱笔,盯着那行小字陷入沉思。
水是命脉。她想起西域绿洲的案子,也是这般不起眼的记录,结果整村人因井中毒倒下。
她闭眼,心镜系统启动。目标锁定户部经办官。
三秒后,机械音响起:“读取成功——‘他们说只是试验药效,可那粉末泡进水里,喝下去的人拉到脱水……真要出人命吗?’”
她睁眼,手指收紧。这不是防疫,是投毒。
立刻调来近三个月往来琉球的船只名录。一艘来自东瀛黑港的货船引起注意。申报单上写的是药材,但未注明种类,且由私人商队承运。
她召来内侍:“传医馆女医正,即刻入宫。”
一刻钟后,女医正踏入凤仪宫。她穿素色医袍,髻简单束起,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娘娘。”
沈知微直说:“琉球有人往井里下毒,用的是巴豆粉混苦杏仁汁。你带二十名学徒,三百剂解毒散,五箱净水药丸,今夜就走。”
女医正点头:“快船需七日才能到岸,若已开始投毒,三日内就会有大规模腹泻。”
“我已经命谍网先一步潜入,监控水源周边动静。你一登岸,直接去主井查验水质。”
“是。”
“船上所有物资由皇室特供船运送,拆掉休息舱,加双帆轮桨,不得延误。”
女医正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记住,封井之后,立即熬甘草绿豆汤分。重症者施针促排,集中照护。”
“明白。”
当夜,快船离港。
七日后,琉球主岛南侧村落。
女医正站在井边,手里拿着一只白瓷碗。井水清澈,无色无味。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试纸浸入水中,片刻后纸面泛出淡红。
确认了。巴豆毒素浓度极高。
她挥手:“封井!石灰圈定范围,禁止任何人取水。”
随行学徒迅行动,搬来成袋石灰,在井口周围画出隔离带。村民围在外圈,有人喊:“这井用了百年,怎会有毒?”
“昨夜我家娃喝了水,早上就开始吐。”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走出来,“现在一直哭,没力气。”
女医接过孩子检查,瞳孔微缩。脱水严重,再拖半天可能休克。
“药。”她下令。
学徒打开药箱,将解毒丸分给村民。每一包都标好剂量,附上服用说明。大锅架起,甘草与绿豆下锅熬煮,热气腾腾地分给饮用过井水的人。
半夜,临时病坊灯火未熄。
两名孩童并排躺在草席上,扎着针。女医正守在一旁,每隔一盏茶时间便查看脉搏。
一名老者拄拐进来,声音颤抖:“我们不知是谁干的……只听说有外人前几日打听各村水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