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拖走陈尚书时,他嘴里还在念:“正统不可乱……不可乱……”
祭祀中断。百官退出太庙,无人敢多言。
午后,裴砚在御书房召见六部主官,下令清洗礼部。七名官员当场被捕,其中三人供出长期收受北地密银,协助伪造族谱,企图否定太子出身。
当晚,太子裴昭衍亲自来见。
他穿一身素袍,进殿后直接跪下,“父皇,儿臣请监国理政。”
裴砚坐在案后,没说话。
沈知微立于屏风旁,看着儿子低垂的背影。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你知道今天的事?”裴砚问。
“知道了。”太子声音稳,“儿臣不愿再做被人攻击的靶子。若不掌权,便永远无法自证。”
裴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腰间解下虎符,放在他手中。
“莫让孤失望。”
太子双手接过,低头,“儿臣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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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离去,脚步坚定,但出门时,肩头微微晃了一下。
沈知微走到裴砚身边,“他压力很大。”
“他必须扛住。”裴砚说,“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只要听话的储君。他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沈知微点头。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递给裴砚。
“北狄使团明日入京。”
裴砚接过,看了一眼,“来得正好。”
“他们提亲了吗?”
“还没,但路线已经改了,不是走常规驿道,而是绕道西岭。”
沈知微眼神一沉。
“西岭是前朝余党常走的路。”
裴砚把密报放下,“看来,礼部的事,只是开始。”
沈知微没再说话。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夜风灌进来,吹动案上纸张。
远处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一条线,通向太极殿。
她想起昨夜碑林里那两块并排的石头。现在,其中一块已经动了。
第二天清晨,宫门刚开,北狄使团抵达城外。
沈知微站在宫墙上,看见一队黑袍使者穿过晨雾,为之人手持一面赤旗,旗面绣着狼头图腾。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停在偏门等候。
一名内侍匆匆跑来,“皇后,使团要求见您。”
“不见。”沈知微说,“让他们等。”
内侍迟疑,“可他们说,带来了‘和亲眼见的东西’。”
沈知微转头,“什么东西?”
“没说。只说,您看了就知道。”
她沉默片刻,“带他们去偏殿候着。不要给茶水,不准与任何人接触。”
内侍应声退下。
沈知微走下宫墙,脚步加快。她路过一处廊柱时,停下。
柱底有一道新刻的划痕,像是用指甲或刀尖划出来的。
她蹲下身,指尖摸过那道痕。
是一串数字:七、四、九。
她站起身,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