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城之外,太子仍驻跸河西军营。
他站在营帐外,望着被火把照亮的囚车。西域商队领被铁链锁住双手,垂着头,褐袍已被尘土染成灰褐色。
一名副将上前禀报:“审了两个时辰,他只承认贩盐,不提军符来源。”
太子点头,“先押着。等京里回信。”
“要不要押回京城?”
“不急。”太子看着那领,“他能走到这一步,背后的人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我们不动,他们就会动。”
副将皱眉,“您的意思是,他们会来救人?”
太子没答,只转身走进营帐。
案上地图摊开,他用朱笔圈出几个点:河西、玉门、阳关。这三个地方,都是私盐最可能转运的出口。
他正想着,一名斥候匆匆进来,“将军,西面十里现烟尘,似有队伍移动,人数不明。”
太子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传令下去,全营戒备。关闭营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他顿了顿,“另外,把那个领带到中军帐,我要亲自问话。”
帐内灯火摇晃。
领被推入时脚步踉跄,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忽然笑了。
“殿下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几车盐?”
太子坐在主位,不动声色,“你说呢?”
“盐而已。”领缓缓抬头,“有人想让你们看到盐。”
太子盯着他,“那你希望我看到什么?”
那人嘴角咧开,还没开口,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军士冲进来,“报!东侧哨岗失联,巡逻队现三人倒地,脖颈有伤,尚有气息!”
太子霍然起身。
他快步走出帐篷,寒风迎面扑来。营地四周已响起锣声,士兵迅列队。
他回头看了一眼囚车里的男人。
对方依旧笑着,眼神却冷得像刀。
太子转身对副将下令:“加强四门守卫,弓弩手上墙。活口必须留一个,我要知道他们从哪来。”
副将领命而去。
他站在原地,手按剑柄,目光扫过漆黑的夜空。
远处山影如兽伏地,风里似乎带着铁锈味。
他抬起手,看了看指节。
上面有一道新划破的口子,是从盐车木板上刮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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