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明黄色符纸仔细折叠而成的三角符包,双手奉上:“家师连夜绘制了这枚定魂安神符,嘱托弟子一定要交给娘娘。此符需要娘娘随身佩戴,最好放在贴身衣物内。但家师也说过,此符并不是万全之策,如果施术者道行高深,或是长时间近距离用魂牵石探查,仍有可能被看出端倪。”
福德全连忙上前,小心地接过符包,转呈给尉迟澈。
尉迟澈接过那枚小小的符包,紧紧攥在手心。
“替朕和慕妃,多谢真人。”他顿了顿,又问,“真人可曾说过,这南疆巫蛊术,在京城乃至宫中,可能源自什么地方?”
萧寒面露难色:“回陛下,家师久居方外,对宫中的事务并不了解。他只说,南疆巫蛊一脉传承隐秘,分支很多,其中不乏一些流派与权贵有勾结。能炼制并使用魂牵石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一定在巫蛊术上有着不俗的造诣,而且很可能在宫中有内应,否则,很难将这个东西送到娘娘手中。”
内应?
这个词让慕朝歌和尉迟澈的心又是一沉。
“朕知道了。萧寒,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今日的事是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慕朝歌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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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明白,弟子告退。”萧寒恭敬行礼,躬身退出了紫宸殿。
殿门再次合上,隔绝了内外。
偌大的宫殿内,又只剩下皇帝与慕妃二人。
慕朝歌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回踱步。
“怎么办?尉迟澈,他们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他们怀疑了!是不是我……不是,是不是慕妃最近表现得太不一样,露了马脚?”
她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为了维持人设,努力模仿尉迟澈平时的举止。而尉迟澈在她身体里,也不可能完全模仿原来慕朝歌那种胆小怕事的模样。
这些细微的差别,在普通人看来或许只是性格变化,但落在有心人眼里,特别是可能知晓某些秘密的人眼中,恐怕就值得深究了!
尉迟澈相较于慕朝歌的焦躁,显得更为沉静。
他摩挲着手中的定魂符,缓缓开口:“慌什么。既然对方用的是这种迂回的手段,而不是直接难,就说明他们也并不确定,只是怀疑。我们还有时间。”
他抬起眼,看向穿着龙袍的慕朝歌:“当务之急,是两件事。第一,你我都要更加谨慎,绝不能在别人前露出任何破绽。尤其是你,陛下,”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朝堂之上,言行需更加符合尉迟澈的一贯作风。而我,会尽量深居简出,减少与外人接触,尤其是太后和那些妃嫔。”
慕朝歌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我明白。我会更小心。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尉迟澈眼中寒光一闪,“必须把那个送玉佩的人,以及宫中的内应,揪出来!否则敌暗我明,我们永远处于被动。”
提到这个,慕朝歌也冷静了不少,她走回龙椅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没错。玉佩是尹修容送的,她嫌疑最大。但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妃嫔子,从哪里得来的南疆秘宝?是她自己的手段,还是她背后还有高人?”
尉迟澈道:“尹莲蓉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尹明堂,并没有听说与南疆有什么牵连。但她入宫前,家中曾请过一些江湖术士,据说是因为她体弱,要调理身体。这或许是个线索。不过,也不能排除她是被人利用,或者这玉佩不止她一个人碰过。”
“福德全!”慕朝歌扬声道。
一直守在殿外,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壁画的福德全立刻推门而入,躬身道:“老奴在。”
“朕问你,当日尹修容送来那枚玉佩时,除了她和她身边的宫女,可还有其他人碰过?或者,在她送来之前,那装玉佩的盒子,可曾经过他人的手?”慕朝歌盯着福德全问道。
福德全仔细回想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回陛下,那日尹修容是亲自带着宫女前来求见的,锦盒也是她身边的大宫女捧着的。从接到东西到呈给陛下您过目,中间并没有他人经手。不过……”
“不过什么?”尉迟澈追问道。
“不过老奴记得,尹修容当时说,这玉佩是她前几日在库房里偶然找到的,觉得成色好,又听闻慕妃娘娘近来精神不大好,便想拿来给娘娘安神。”
福德全努力回忆着细节,“她还说,找到之后,还特意请了宝华殿的法师诵经祈福。”
宝华殿!
慕朝歌和尉迟澈眼中同时闪过一道光。
宝华殿里面确实有一些僧侣道士。
如果玉佩曾拿到宝华殿祈福,那中间可做手脚的机会就太多了!
任何一个法师,都可能是那个暗中替换的内应!
“宝华殿……”慕朝歌低声重复了一遍,看向尉迟澈,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