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烛火还未熄灭,上官婉的车驾已驶进兴庆宫。
宫道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映得她青色官袍上的文绣忽明忽暗。
刚踏入杨玉凰的沉香亭,就听见琴弦崩断的脆响,鱼玄机正握着断弦皱眉,而杨玉凰则站在窗前,望着太原文信台方向残留的微光出神。
“婉儿,前线的消息你都知道了?”鱼玄机起身迎上来,指尖还沾着琴弦的木屑,“张说大人燃心传讯,想想就……”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
上官婉点点头,将誊抄的传讯纸放在石桌上:“陛下已镇住朝堂,但世家流言未绝,百姓人心惶惶,前线文气告急,我们不能等。”
杨玉凰转过身,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她拿起传讯纸,指尖划过“太原危在旦夕”几个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虽不擅文道,却知音律能安人心。
长安百姓此刻最怕的是未知,我明日就在朱雀大街设台抚琴,用《霓裳羽衣曲》的变体安抚民心,让他们知道,前线未崩,大唐未乱。”
“好!”上官婉眼中一亮,“你以音律为引,我来组织后方文修。
长安及周边的文院、书院还有不少大儒,我以‘传诗令’召集他们,用正统诗韵在长安构建文气屏障,既能抵御怨念扩散,又能凝聚力量支援前线。”
鱼玄机一拍石桌:“文道司那边肯定有世家余孽作梗。”
上官婉握住两人的手,沉香亭的烛火映在三人交叠的手上,暖意驱散了夜寒:“张说大人用生命传信,李白在前线浴血,我们在后方绝不能拖后腿。
各司其职,守住长安,就是守住前线的希望。”
杨玉凰和鱼玄机同时点头,三人的目光都望向北方,那里有她们牵挂的人,有大唐的疆土。
次日天刚蒙蒙亮,朱雀大街已挤满了百姓。
当杨玉凰抱着琵琶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时,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贵妃娘娘怎么来了?是不是前线真的要败了?”“听说李白大人快撑不住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杨玉凰心上,她深吸一口气,将琵琶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拨动。
初时的琴声舒缓如流水,像是清晨的阳光洒在渭水上,驱散了晨雾。
随着节奏加快,琴声变得激昂,如千军万马奔腾在疆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歌声从杨玉凰口中传出,此刻经她的音律演绎,竟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这是李大人的诗!”有人高声喊道。
琴声突然一转,化作《霓裳羽衣曲》的片段,空灵婉转,如仙鹤盘旋在长安上空。
杨玉凰的声音带着坚定:“李白大人在前线以文心铸盾,张说大人以生命传讯,大唐的将士从未后退!长安的百姓,当与前线同心!”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一名老者拄着拐杖喊道:“贵妃娘娘说得对!我们信李大人,信大唐!”
原本关门的商铺纷纷打开门板,小贩们重新挑起担子,朱雀大街上的烟火气渐渐恢复。
琴声在空气中流淌,那些因流言而生的恐慌,正被音律一点点抚平。
与此同时,上官婉在国子监举起了传诗令。
那是一枚刻满《诗经》文纹的玉牌,她将大儒境的文气注入其中,玉牌瞬间爆出耀眼的金光。
“文以载道,援我北疆!”
她高声吟诵,传诗令化作无数张诗稿,像白色的蝴蝶,飘向长安的大街小巷,飘向周边的终南山书院、洛阳文院。
终南山书院内,正在授课的大儒看到飘落在讲台上的诗稿,立刻停止讲学。
他拿起诗稿,高声道:“李白在太原以文心御敌,张说燃心传讯,我辈文修岂能坐视?收拾行囊,随我驰援长安!”
学生们纷纷站起身,眼中满是激昂,书童们则忙着收拾文房四宝,整个书院瞬间沸腾起来。
洛阳文院的大儒刚写完《西塞山怀古》,诗稿还未干透,传诗令化作的诗稿就落在纸上。
他读完诗稿,猛地将毛笔一掷,召集洛阳的文修,带着文院珍藏的文气卷轴,日夜兼程赶往长安。
文道司内,鱼玄机正盯着吏员们登记前来支援的文修名单。
一名吏员迟迟不肯下笔,被她一把揪住衣领:“是不是卢氏的余孽?敢耽误支援前线,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握不了笔!”
那吏员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拿起笔墨登记。鱼玄机冷哼一声,目光扫过满堂吏员:“谁再敢刁难,休怪我不客气!”
傍晚时分,长安城外已聚集了数百名附近的文修。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穿着各异的衣袍,却都带着同样的坚定。
上官婉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的文修队伍,高声道:“我们再等等更远的文修,等他们明日一到,我等马上支援太原!文道不绝,大唐不亡!”
“文道不绝,大唐不亡!”数百名文修齐声呐喊,文气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浪潮,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