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府邸的偏门后,吴烬刚摘下缀着铜铃的商人帽,后颈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死死扣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疼得他牙关紧。
冰冷的剑锋贴住他的喉结,寒气顺着皮肤钻进衣领,逼得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那触感像极了前世寒冬里结冻的河面,冷得人浑身颤,汗毛都竖了起来。“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吕不韦的细作?”卫兵的吼声震得耳鼓疼,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他腰间。吴烬后腰藏着解密的账本副本,绢布边缘硌得腰侧紧,他不敢挣扎,怕绢布被搜出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长老若杀了我,”吴烬没慌,反而笑了,声音压得低却清晰,“就永远不知道吕党如何截留您的封地赋税了。”扣住他的手顿了顿,剑锋也松了半分。阴影里传来苍老却锐利的声音:“带他进来。”
卫兵推着吴烬往前走,鞋底碾过青石砖上的青苔,滑腻的触感让他想起郑国渠边的淤泥,脚下没根。穿过两道回廊,密室的门“吱呀”打开,满室熏香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呛人。
这是西域进贡的安息香,寻常宗室都用不起,魏冉却烧得如此铺张,倒衬得室内的昏暗更显诡异。唯一的烛台放在案几上,火舌舔着青铜灯盏,将魏冉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晃来晃去。
魏冉坐在铺着黑狐皮的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忍冬花纹——和吕相府管家袖口的纹样有三分像,却更繁复。玉色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摸起来定然细腻顺滑。“你有一刻钟。”魏冉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扫过吴烬的商人装扮,“说不出有用的东西,就把你丢进渭水喂鱼。”
吴烬从怀里摸出账本副本,绢布在烛火下泛着淡光,边缘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他轻轻放在案几上,推到魏冉面前,动作慢却稳:“赵虎贪墨的郑国渠工程款里,有您封地去年三成的赋税。”魏冉的手指停在玉佩上,没动,只挑眉:“你一个嬴政的陪读,凭什么管宗室的事?万一这是你离间我与吕相的圈套呢?”
“圈套?”吴烬俯身,指尖点在账本“截留赋税”那行字上,绢布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长老去年封地送来的粮草,是不是比前年少了三成?府里管事是不是说‘秦地大旱,粮草歉收’?”他顿了顿,盯着魏冉的眼睛,声音更沉:“可赵虎的账本上写着,您的赋税没入国库,全转去了吕相府的‘通秦商号’。”
他话音刚落,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安徽方言的吐槽带着调侃:“这老小子终于慌了!情报雷达扫到他心率快了三成,玉佩都快被捏碎了!”吴烬没理会,继续道:“您要是不信,现在就能找亲信去查‘通秦商号’的账目,或者按秦半两的重量解密账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魏冉终于伸手拿过账本,指尖划过字迹时,指节微微白——那是用力的痕迹。他翻得很快,烛火在他脸上晃,时而照亮他眼底的怒色,时而将那怒色埋进阴影里。“你想要什么?”他突然抬头,玉佩被他攥在手心,指腹已经掐进玉纹里,“替嬴政要权?还是想让老夫帮你扳倒吕不韦?”
“我要的很简单。”吴烬直起身,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三日后早朝,长老在朝堂上弹劾赵虎,我会把完整的证据——包括赵虎与吕相府的五次转账记录——送到您手里。”
“就这么简单?”魏冉笑了,是冷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里满是算计,“你不替嬴政要好处?他现在刚亲政,最缺的就是宗室支持吧?”
“嬴政要的是秦国安稳,”吴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封地,我们的敌人都是吕党。”他顿了顿,看着魏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权谋无永恒盟友,只有永恒利益——敌之敌,便是友,长老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魏冉捏着玉佩的手松了些,他盯着吴烬看了半晌,像是在判断他的真假。密室里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熏香的味道似乎更浓了,呛得吴烬喉咙紧。“好。”魏冉突然开口,“老夫答应你。但你得保证,证据要是假的,老夫不仅会弹劾赵虎,还会弹劾你蛊惑宗室。”
“我以嬴政的名义担保。”吴烬道。“嬴政的名义?”魏冉挑眉,“他现在的名义,还没老夫的玉佩管用。”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账本推回给吴烬,“三日后卯时,你把证据送到府里来,别让人看见。”
吴烬刚要收起账本,魏冉突然说:“对了,黑松林常有吕党人出没,夜里还能看到火光。”他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出清脆的声响:“你要是查赵虎,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些东西——比如他藏起来的兵器,或者和吕相府交接的人。”
吴烬心里一动——黑松林在账本里出现过,标注着“物资交接点”。魏冉此刻提起,显然早有察觉,却一直没动,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多谢长老提醒。”他躬身行礼,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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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就听见魏冉对亲信低声说:“盯着他,看看他和嬴政到底想干什么。吕党要除,嬴政的势力,也不能太大。”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吴烬耳朵里。他脚步没停,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清楚——这场合作,不过是互相利用的棋局。
魏冉想借他的手除吕党,再借机打压嬴政。而他,想借魏冉的宗室势力扳倒赵虎,撕开吕党的口子。谁都不是真心合作,只是暂时站在同一条船上罢了。
走出宗室府邸,夜色像墨一样浓,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他刚拐过街角,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跟踪他。系统面板立刻弹出:“警告!有两个可疑人物跟着你,身上有吕相府特有的墨香,应该是吕不韦的人!他们手里有短刀,看起来是想抢你怀里的账本!”
吴烬攥紧腰间的短刀,刀柄的木质温热,带着熟悉的触感。脚步没停,反而加快了些,往更暗的小巷走。他知道,不能在宗室府邸附近动手,否则会连累魏冉,破坏刚达成的合作。“怎么办?要兑换‘简易迷烟’吗?”系统问,“o积分,很划算的!”“再等等。”吴烬低声道,眼睛扫过巷口的铁匠铺——铺门虚掩着,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打铁的叮当声。
他突然转身,直面跟踪者。那两个黑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愣了一下,随即抽出短刀,朝他扑来。刀光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带着凌厉的杀气。“你们是吕相府的人?”吴烬问,声音里带着故意装出来的慌乱。“少废话!把账本交出来,饶你不死!”其中一个黑衣人吼道,声音粗哑,带着凶气。
吴烬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铁匠铺的门。“账本不在我身上。”他故意拖延时间,手指悄悄摸向门栓,“在嬴政的驿馆里,你们有本事就去拿。”“别跟他废话!杀了他,再去驿馆找!”另一个黑衣人说着,就朝吴烬刺来。吴烬猛地推开铁匠铺的门,闪身躲进去。黑衣人收不住脚,刺了个空,刀尖扎进门框,出“笃”的一声。
铁匠铺里,一个老铁匠正坐在案前打铁,火星溅在地上,出“滋滋”的声响,很快熄灭。铁砧上还放着烧红的铁块,泛着橘红色的光,热浪扑面而来。“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捣乱!”老铁匠抬头,看到黑衣人手里的刀,脸色一变,手里的铁锤停在半空。
“老人家别怕,他们是吕相府的贼,想抢我的东西。”吴烬道,同时对老铁匠使了个眼色。老铁匠愣了一下,随即抄起身边的铁锤,朝黑衣人砸去:“敢在我的铺子里动刀,活腻了!”铁锤带着风声,力道十足。
黑衣人没想到会遇到阻拦,一时手忙脚乱。吴烬趁机抽出短刀,配合老铁匠的铁锤,朝黑衣人刺去。系统弹窗:“好机会!攻他们下盘,这两个家伙腿功不行!”
吴烬按系统提示,一刀刺中左边黑衣人的膝盖。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膝盖打滚。右边的黑衣人见状,转身就要跑,老铁匠一铁锤砸在他背上,“咚”的一声闷响。他踉跄着摔倒,被吴烬上前一步按住,短刀抵住他的后颈。“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吴烬的声音带着冷意。
黑衣人咬着牙,不肯说话。系统面板弹出:“情报雷达扫到他怕疼!你用刀划他胳膊,他肯定会说!”吴烬刚要动手,黑衣人突然喊:“是李三!是吕相府的李三派我们来的!他说一定要拿到账本,不能让你交给魏冉!”
李三——正是账本里记录的,负责黑松林交接的吕相府亲信。吴烬心里一沉,看来吕不韦已经知道他要和魏冉合作,开始动手了。“李三现在在哪里?”他问。“在黑松林!他今晚要和赵虎交接兵器!”黑衣人急忙道,声音里满是恐惧。
吴烬刚要再问,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带着尘土飞扬的气息,是赵虎的人!“不好,他们的援兵来了!”老铁匠喊道,眼神里满是焦急。吴烬看了看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又看了看窗外的马蹄声,知道不能再留。他对老铁匠道:“多谢老人家,日后必有报答!”说完,翻后窗逃走了。
夜色里,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呵斥声和马蹄踏地的沉重声响。吴烬攥着怀里的账本,往驿馆的方向跑,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知道,三日后的早朝,不仅要弹劾赵虎,还要应对吕不韦的反扑。而黑松林的交接,或许是拿到吕党谋反证据的最好机会。系统弹窗:“你现在去黑松林吗?李三在那里,正好能抓个现行!不过风险很大,他们有二十多个人!”
吴烬脚步没停,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要去黑松林,不仅要拿到证据,还要让魏冉看看,吕党到底藏着多大的野心。这场借力的棋局,该添上最关键的一枚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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