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蜿蜒在青山绿水间,曾经的镇子升级成县城,从县城到村里只需十分钟车程。
“以前走山路要半天啊。”岳华娟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白墙黛瓦,声音哽咽。
尹丞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目光掠过一片片茶山和整齐的温室大棚。
上山的路也修成了水泥台阶。
尹丞在父母坟前跪倒,额头抵着墓碑泣不成声:“爸,妈,儿子不孝……”
岳华娟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泪如雨下:“妈,都怪我,当年要不是我信了亲戚的话,非要拉着阿丞去边境打工……”
尹时熙红着眼眶蹲下安慰父母。
厉九骁默默摆好祭品,等一家人的情绪稍平复后,上前郑重地点燃三炷香。
“爷爷奶奶,我是厉九骁。”他对着墓碑认真地说,“以后由我来照顾时熙,你们放心。”
这话让尹时熙心头一颤。
她正扶着母亲,闻言不由得恍惚——这句话太重,重得让她不知该如何承接。
祭拜完毕,岳华娟拉着女儿落在后面,小声说:“妈看小九是真心待你。”
尹时熙望着前方正与陆沉低声交谈的厉九骁,轻声道:“k集团的事还没结束,等这一切都解决了再说。”
岳华娟拍拍女儿的手:“妈明白,不急。”
下山时,岳华娟犹豫着开口:“我想……看看咱家老房子。”
尹丞立即反对:“别给组织添麻烦,现在安全要紧。”
“没关系。”厉九骁接过话,“不过为了安全,大家尽量别下车。”
岳华娟有些失望:“不下车可能看不到,老房子在村最里头。”
陆沉指了指前方的柏油路:“现在村村通,车能开到每户门口。”
岳华娟惊讶道:“真的吗,我还记得,以前每逢下雨天,只要出了一趟门,回到家就得刷半天鞋。”
这话勾起了众人的回忆。
车队缓缓驶入村庄,尹丞夫妇趴在车窗上,像初次进城的孩童。
记忆中的泥泞土路变成了平整的柏油路,路两旁是整齐的路灯和一栋栋漂亮的小洋楼。
“这是村口的老槐树?”尹丞指着路边枝繁叶茂的古树,“树还在,可周围全变了……”
在尹时熙的指引下,车队停在了一处岔路口。透过几栋小楼的间隙,能看到一栋灰瓦老屋静静立在后方。
“那就是咱家。”尹丞声音颤,“离大路只有五十米,可当年觉得那么远……现在好了,修了路,以后咱们家盖新房,拉材料都方便了。”
最后他们去了南山孤儿院。
尹丞夫妇握住院长姚书云的手久久不放,感激之情难言于表,姚书云宽慰他们:“七七是个争气的好孩子,你们受苦了,回来就好,以后七七就是有福气的孩子了……”
返程时夕阳西斜。
尹丞望着漫天红霞,轻声对妻子说:“等服完刑,我们回来把老屋修一修。国家展得这么好,咱们也不能落后。”
岳华娟含泪点头。
了却最大心愿的夫妻俩,此刻终于能平静地等待法律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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