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我极好!”水芙蓉当即出声,“时常赏赐丶探望丶并留宿于我宫中,是个温柔之人。”
似是看出霜栩的关心,水芙蓉目光坚定,对她说道:
“毕竟,我是他至今,唯一册封的女子。无论是宠爱丶地位,皆是後宫独一份的。你无需为我忧心,照顾好自己,顺利重归仙界,方为要务。”
水芙蓉将霜栩的手握得更紧,声音柔和:
“我在陛下面前,尚能说得上话。你若还认我这个姐姐,若有需要,切勿怕麻烦于我,一己承担。你我姐妹同心,方能无往不利。你啊……才可早日重回仙界,不必在这俗世继续蹉跎。知道了吗?”
霜栩望着水芙蓉,坦白直言:
“仙界也并非纯净无暇,比人间高尚多少。”
“傻丫头,”水芙蓉故作嗔怒,“多少妖魔精灵丶甚至是人族,心生向往,盼着成仙?你就是自在惯了,被束缚半分,便不情愿。听姐姐的,收敛些心性,争取早日回去。”
“水姐姐,”霜栩第一次迟疑,“你也想成仙吗?”
听言,水芙蓉微怔,却是摇了摇头,转身轻叹:
“莫说资质浅薄,不敢作妄想。我贪恋红尘,难舍七情六欲,万千繁华……”
说着,她回眸一笑,再次看向霜栩:
“我与妹妹,终是天差地别,尚可同舟渡……各自难同归。”
霜栩对上水芙蓉的双眸,再无言语。
不久後,水芙蓉离开钦天监。
霜栩心情略微沉重。且不说届时,天界那些老古板是否会绶封水芙蓉。风澜彻当真是爱上一名妖,且会为她竭力争取什麽吗?
不过数月,水芙蓉有孕的消息,传遍宫廷内外。
霜栩却并无即将完成使命的惊喜感,反而为自己的这位好姐妹,忧思更甚。
是日,风澜彻以为皇嗣祈福之名,再度亲临钦天监。
完成祈福仪式後,屏退左右,对外言明,欲请国师为皇嗣占卜,以聆天听。
“莲昭仪腹中,并非我之骨肉。”
石破天惊之言,自风澜彻口中而出。
霜栩见他面色如常,似是早已对一切了然于胸,故而直言:
“你知晓她是妖,还将她收入後宫。有何用意?”
“你已见过她,且相谈甚欢?”风澜彻明知故问。
霜栩轻叹,继而坦言:
“她便是我第二世向你提起过的故友,水芙蓉。”
“原是如此。”风澜彻轻笑,微微收了收先前被叶刺扎满过的手掌,“只可惜,你与故友难得相见,却是时移世易。她……不可留。”
霜栩骇然,急忙为水芙蓉辩解:
“她虽红杏出墙,却也罪不至死……风澜彻,你不是……”
风澜彻扭头看向她,目中划过一抹复杂:
“霜栩,我不曾与她有过夫妻之实。每每留宿她寝殿,无需我出手,她便使用你曾经用过的手段,意图篡改我的记忆……不过是我神魂封印近乎全解,她妖力平平,未能得手。我便将计就计,等待其露出破绽罢了。”
“你既无心与她……”霜栩不禁凝眉,“那她究竟……”
“她腹中的……”风澜彻再度语出惊人,“是魔胎——为魔君宫相之子。”
霜栩心中一沉。魔君宫相,她亦有耳闻——是个狠辣丶嗜血的大魔头。
水芙蓉如今,不仅是与之有牵连,更是……当真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