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丶王妃。奴婢为王爷丶王妃道喜!府里添了女主子,这满园的花儿都开得更艳了!”
这姑娘面颊红润,不笑时,已有三分喜气,却又这般能说会道,令人心生欢喜。
“菱悦是我特意选来,伴你左右。”风澜彻开口道,“她家世清白,与你一般,单纯直率,有什麽便说什麽。相信你们会相处愉快。”
“奴婢怎可与王妃相提并论。”菱悦兀自出声,将锦帕用热水浸透,俸于霜栩面前,“奴婢伺候王妃梳洗。”
霜栩接过锦帕:“我自己来便是。既是王爷让你前来,日後在这院中,不必拘谨。”
“奴婢知晓了!”菱悦爽快回道。
霜栩颔首,看向一旁的风澜彻,不知他今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梳洗更衣後,几人步入院中。
春光正好,满园缤纷,花开肆意。
最惹眼的,便是那一丛丛丶一簇簇的白色玉蘅花,盛放如华盖,雪白的花序重重叠叠,生机昂扬。
“那些玉蘅花,是王爷特意从南边移植而来,亲手栽种。”菱悦说道,“花匠皆说种不活,可王爷日夜打理,就是让它们生根开花,每逢此时,竟是夺了这满园春色,耀眼得紧!”
霜栩转向风澜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王爷,你其实不必……”
风澜彻指向花影深处:“去那边看看?”
霜栩无奈,跟随风澜彻步入花丛。
一架精致的秋千,于花海中随风摇摆。雕花的座椅上,已飘落些许花瓣,仿佛只待一人来此,搅动这一片春潮。
“王妃,”菱悦轻扶霜栩腰身,将她引至秋千一旁,“这都是王爷亲自布置的,您坐!”
霜栩被“赶鸭子上架”,坐至秋千之上。
风澜彻行至她身後,轻轻推起了秋千。
菱悦很有眼色地退至不远处,留二人独处。
“风澜彻……”霜栩的衣裙,随着秋千前後飘荡,她的双手紧握绳索,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克制,“我以为,前世已说得很清楚了。”
风澜彻的声音很轻,忽远忽近,自她身後传来:
“第一世,你为避宠服毒,很难受吧。”
霜栩不解,他为何会提及前尘,沉默不语。
“第二世,照顾蛮不讲理的小童,亦是难为你了。”
风澜彻继续说着,仿佛在诉说旁人之事,娓娓道来,
“第三世……再多的致歉,亦是难辞其咎,你却终是陪我到最後。霜栩,你其实……向来嘴硬心软,即便动了杀心,最後关头,还是选择谅解……”
“我……”
霜栩握着秋千绳索的双手,已微微有些泛白。
“上一世,你我同栖宫中,却是半生殊途陌路。那一世,我方才理解,何谓咫尺天涯。”
“这一世,你可愿与我,共度平凡一载?这世间纷扰,皆由我来挡,天界那些老家夥,你亦不必理会。我不会将你困囿此处,你可随意出府,哪怕是离开都城,四处游历……只要你愿,我便跟随,听凭差遣。”
言至此处,霜栩与风澜彻,皆是沉默,任由秋千继续荡漾,混合着馥郁花香的春风,拂过二人青丝……
“风澜彻……”
半晌,霜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