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澜抬眸,眼底应付外人的笑意瞬间化为真实的笑意。
“失陪了,少校。”她优雅颔,自然地走向霍翊。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手指,就被一股力道紧紧握住。
霍翊当着全场的面,强势地带她离开喧嚣,径直走向二楼露台。
寒冷的夜风瞬间劈面而来,吹散所有浮华。
露台上,寒风吹过。
霍翊一把将顾清澜紧紧抱住,出去打了半年,好想她。
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不要脸的野男人可真多呀!”
这些年她打理这百乐门,和太多人接触过,她的追求者可多了。
甚至还有不要脸的文人骚客给她写情诗,完全不顾及她已婚身份。
霍翊带着浓烈的醋意:“告诉那些野男人,你是谁的人。”
顾清澜看着他这副模样,低低笑了。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霍翊,十年了,你怎么还像毛头小子一样傻得可爱?”
霍翊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刻进骨血里。
半晌,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
那一年,侵华战火终究席卷了大地。
霍翊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他拿出一枚样式简洁却无比坚固的铂金戒指,缓缓套在顾清澜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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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是这个动荡年代最后一点确定的温度。
“清澜,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
上辈子,他就死在这场战役。
这辈子,即便是知道了历史,他也不想临阵退缩。
抗日战争,他必须去。
顾清澜没有看那戒指,只是抬眼看他。
唇角甚至习惯性地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语气轻飘飘地问:
“若回不来呢?”
“那你就忘了我。”
他答得没有半分犹豫,仿佛早已在心中预演过千百遍。
他执起她的手,近乎虔诚地吻了吻她那戴着崭新戒指的手指,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离开这里,去南方,或者远渡重洋,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活着。”
闻言,顾清澜笑了。
其实她原本想跟去,可两人为了这事吵了多次。
如今顾清澜也懒得再提了。
这种爱国情怀,她确实拦不了,也不想拦。
可笑着笑着,眼眶再也盛不住那水汽。
“霍翊,我要你活着。”
“我保证。”
其实他保证不了,但他不想她伤心。
他上前一步,轻轻拥着她,闭上眼。
感受着彼此相拥的温度,这几乎是乱世中最后一点温存。
“所以你一定不要跟去。”
清澜再神秘,也是血肉之躯,他不可能让她跟去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这是他的底线。
霍翊最后只说了一句:“若我还能回来,以后都听你的。”
而顾清澜在他怀里勾了勾嘴角。
岂能容他就此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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