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衆人争先恐後的挤了进去。
然而,只有他看见了。
灰白灯光下,两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女人站在电梯里。
她们面色如纸,几近透明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这就样直直的望着他们。
他不由吓了一跳。
这时,身边的朋友也要跟着一起进去,被他伸手拦住,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
朋友愣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顿住了脚步。
电梯门再次关上,下一刻,里面传来剧烈的拍门声,“咚咚!”,“咚咚!”,凄厉的惨叫不断自厚重的铁门中涌出。
缝隙间立刻溢满汩汩鲜血,迅速淌了一地。
朋友站在电梯外,望着满地的血红,吓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他脸色惨白的望向男人,片刻後,哆哆嗦嗦的问道:“……你看到了……对不对……”
男人没有回答,此时另一架电梯也到了,发出叮咚响声。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空无一人的内厢。只是黑漆漆的,没有亮灯。
朋友再次询问的望向他,就见他犹豫的摇了摇头。
虽然里面看不到任何东西,但莫名脊背发凉,叫人有些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这一架电梯该不该坐上去。
如果这次放弃,就只剩下最後一架了,否则就会被困在商场里,永远都出不去。
而谁也不知道最後一部电梯会怎麽样……
空中惨淡的圆月,染上了一丝血色。
月光下,被拉长的斜影,正缓缓靠近他们。
贫民窟,寂静的夜。
匆匆行路的老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擡头看着血色的圆月,瞬间变了脸色。
十二点了?!
不,不对。
他随即望向主教堂上的巨大时钟,指针正挂在10点的位置。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正要放下心来。
血月下的阴影突然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拉长,继而跑出一团东西咬住了他的脖子。
街道空旷,除了老人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歪斜的煤油路灯,在风中几近熄灭,将那团东西照得明明暗暗。只能看到一颗溃烂的脑袋,和融化的羽翼,带着腐烂了很久的恶臭。
黑夜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空中半挂的红色圆月,渐渐渗出鲜血,缓缓滴淌下来。
尚衍被惨叫声吵醒,蹙了蹙眉。
她衣不蔽体的躺在老旧的公寓内,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随即捡起一张破布裹在了身上。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从贫民窟中醒来,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苏醒丶调查贫民窟丶再一无所获的睡去。
而系统只会不停的播报【世界第一日,贫民窟】这几个字。
很显然,她被困在「第一日」,出不去了。
夜晚的贫民窟,昏暗而又破旧,只有煤油灯立在两旁,勉强指引方向。
街道中央,一具被啃食了一半的老者尸体,大喇喇的横亘其中。鲜血淌了一地,如同泼洒的黏腻油漆。
尚衍像往常一样,赤脚踏过尸体,来到了贫民窟唯一的一家小酒馆内。
酒保NPC笑眯眯的看着她,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热情的招呼:“女士,请问您要点什麽?”
酒馆内,已经有其他客人入座了。虽然这些人打扮不一,但大多都是来自宿舍楼的室友。
和她一样,他们也被困在贫民区,这座小酒馆是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