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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鸟传说30（第2页）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的男人，眼中染上一抹陌生。

“坏坏，”这时，一直沉默的楚域擡眸望向他，“《十三号宿舍楼》是你写的？”

李淮准似乎没想到他会开口，眸色微微变了变。

他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简短的应了一声：“嗯，我写的。”

“那我呢？”楚域依旧盯着他，状似平静的眼底，带着汹涌的情绪，“我又是谁？”

听到这句质问，李淮准一贯散漫的神色终于僵了僵。

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面上却仍是一片云淡风轻：“你当然是我的好大儿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否则，你以为自己为什麽可以看到「剧透」？”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楚域想起在糖果市的菠萝街，他向他说的那番话——

“我们可以做朋友，当兄弟，甚至成为父子，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那时他还奇怪，好端端的为什麽要类比父子？

现在终于明白，李淮准自始至终是用一种什麽样的情感在看待他。

好一个父子。

楚域自嘲的笑了一声，才缓缓开口：“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李淮准微微蹙了蹙眉，忽然意识到他在问什麽，脸上的闲散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迟疑，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後，他的神色才重归平静：“我是人类，而你只是存在于文字中的虚假生命，我们本来就不可能。”

李淮准说着，视线终于扫向他：“最重要的是，作者怎麽会和自己笔下的人物相爱？”

短短几句话，几乎断绝了所有可能性，更是直白的点出他什麽都不是。

楚域不由再次静默，眼中带了些许寂寥：“你当时也是这样拒绝他的？”

“他？”

“《十三号宿舍楼》的主角——‘杀戮者’，或者说，另一个楚域。”

李淮准听闻，眸色怔了怔：“另一个楚域？你相信林木森的话？”

“跟他没有关系，”楚域平静的看着对方，“我见过‘杀戮者’，更确切的说，我见过‘楚域’。”

这句话，让李淮准彻底愣怔。

“你笔下有很多个‘楚域’，我只是其中一个。我并不属于《十三号宿舍楼》，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你不想知道为什麽吗？”

“你们……”李淮准瞬间猜到了什麽，脸上皆是难以置信。

“‘杀戮者’找到了我，”楚域一字一句道，“只是为了能够救你。”

「时间回到数月前」

十八号寝室《欢乐颂歌》，熊熊烈火中的糖果工厂中。

楚域被建筑物外墙砸中，掩埋在一堆石块下。

他在漫天的火光里，看着李淮准渐渐消失的背影，只觉无望而又茫然，直至另一个身影缓缓从视线尽头走来。

那人着一袭深色风衣，带着仆仆风尘，黑色鸭舌帽下，是一张和他一摸一样的脸。

那是他第三次见到“杀戮者”，却是“杀戮者”第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