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邵廷却无所谓地笑笑,伸手将她揽近,“许家走到今天,如果还需要靠婚姻来维系声名,那是我无能。”他顿了顿,“至于外人怎麽看,无所谓,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他的语气平淡依旧,却很好地抚平了她心中最後一点不安。
“好,那我们就公开。”闻葭终于展颜,往他怀里偎,手指贴着他胸膛。
这是几千米的高空,有最原始纯粹的阳光,透过干净的舷窗,照得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钻石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许邵廷低下头,在她额上一吻,“想以什麽形式公开?”
“嗯…”她完全没概念,“我发微博?”
“不够正式。”
“那我让工作室发公告?”
“还是不够。”
她哼一声,“那要怎麽样公开?”
“我通知媒体,开发布会?”
闻葭挑挑眉,“这麽大阵仗,股票会不会跌得厉害?”
许邵廷佩服她的天真跟脑回路,语气宠溺,“只会涨,宝贝。”
她安心地点点头,“听你的。”
“那想什麽时候公开?”
“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许邵廷竟从她语气里听出几分期冀跟迫不及待,他勾了勾唇,“也许有个更好的方法。”
闻葭扬起头,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他。
“我有几位老朋友,你想不想见一见?”许邵廷没等她回答,看了眼她的睡裙,径直道:“先去换套衣服。”
虽然还完全在状况外,但闻葭还是很听话地跑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所以她没听到许邵廷坐在客舱内,拨通了林佑哲的电话。
他言简意赅地吩咐:“通知周岩那群人,让他们现在到机场来。”
林佑哲在这边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重复问了遍,“等会儿…等会儿…谁?”
“周岩。”许邵廷望向舷窗外,坚定地重复。
十五分钟後。
庞巴迪仍旧平稳地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着,丝毫没有要下降的意思。
然而,霖州国际机场T3航站楼外,已经有十馀辆黑色阿尔法商务车接踵而至,刹停在玻璃门前。
砰砰唰唰的开车门声关车门声此起彼伏,数十名说好听点是媒体,说难听点是狗仔的人扛着镜头冲下车,明争暗抢地渴求一个最佳视角。
只是他们很有职业素养,匆忙得相当安静,甚至让小跑出来的保安也手足无措。
空气里躁动的紧张感一触即发,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交换着零碎的信息,眼神里全是对重磅消息的饥渴。
他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从许邵廷坐上天许集团董事交椅的那一天起,他们没有一刻放弃过追随他。
或是收对家的钱,企图挖出他一点消息,或是单纯想捕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拿出去卖个好价钱。
毕竟他太过低调,从不接受深度专访,公开行程也总是滴水不漏。而关于他消息的价值又太过诱人。久而久之,圈内甚至流传起一种说法,谁能拍到许邵廷的实锤,谁就能提前退休。
天知道周岩作为跟了许邵廷近十年的媒体,在收到林佑哲消息的那一刻,有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远处迈巴赫内,林佑哲坐在驾驶室,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连着通话,“老板,他们已经就位了。”
飞机上男人满意地颔了颔首。
林佑哲做事滴水不漏,“还有什麽需要交代他们的吗?”
男人思索半晌,只一句,“不准碰到她。”
话音刚落,庞巴迪的客舱内,闻葭换好了一条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及膝连衣裙走出来。
她拎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麽样?”
他盯着她,淡笑着缓缓摇头,“太美。”
“见你的朋友,需要这麽正式吗?”
许邵廷目光柔和,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场合需要。”他顿了顿,补充,“他们已经到了。”
“到了?”闻葭更惊讶,“我们还在飞机上,他们能到哪里?”
许邵廷但笑不语,只是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稍稍抚平了她心底莫名升起的一丝不安。
约莫四十分钟後,庞巴迪开始下降,霖州城市的轮廓在云层下逐渐清晰,飞机最终停稳在跑道上。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走普通通道。
似乎感应到什麽,她一个向来活在他人镜头之下的人,竟生出一丝紧张,“你说的老朋友…是不是媒体?”
许邵廷牵着她手,脚步随她而顿住,回望她,“害怕吗?害怕我现在通知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