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
两人相拥在一起,岁月静好,他有一搭没一搭给随知许闲聊越国的事,她时而会擡头看他。
“怎麽了?”
“外面这麽威风?胆子不小,还敢和一国之君谈条件。”
“我出钱,他出力。仔细算下来还是他赚了,咱家的小金库少了好大一笔呢,往後便减一减月奴的夥食吧。”
“不减你自己的,去减月奴的?”
“嗯哼,把她金碗换了。”
她突然出声:“月奴现在在哪?”
“……要不然咱还是别生这个小东西了。”
随知许:“……”
—
卫王跪在顾清漪床前看着杨诉给她把脉的手收回,连忙问,“她今天怎麽样了?”
“一切照旧。”杨诉收拾药箱,淡淡道。
“为什麽她还没有醒?”
杨诉视线落在顾清漪身上,“她伤及心脉,差一点就彻底死了。身体自动进入休眠,就像动物冬眠一样,什麽时候该醒了,什麽时候想醒了,她就醒了。”
卫王握住她的手,问他,“你是说,她自己不愿意醒?”
“嗯,你们的事我不管,我已经鲜少给人治病,这次还她当年恩情。在她没有醒之前,我会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我不会插手你们任何事情。”
老谷主过世後,杨诉离开太医院重返药王谷继承谷主之位,素来不参与朝堂之事,只安心留在药王谷教授弟子。
留下话,他提起药箱离开。
“父王,母妃她今日……”褚雍与杨诉擦肩而过。
还是没有醒。
上元节後,一个个的,都丢了魂一样。
母妃伤重,至今未醒。父王接连多日不曾合眼,直到杨谷主开口无生命危险,才回去休息。
司马谙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长安百姓议论纷纷,朝堂争执不休……
他一步步走到顾清漪床边,“母妃,这些日子孩儿问春桃姑姑有关您所有的喜好,您醒过来好不好?”
泪水滴落在顾清漪的手背上,他握住顾清漪的手,“母妃……您醒过来吧。”
卫王声音疲倦:“她刚施了针,让她好好休息吧。”
褚雍放下她的手塞到棉被里,重新给她掖了掖被角。
“母妃,儿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他们离开之後,无人注意到顾清漪的手指微动。
梦,好沉。
过去到底代表了什麽,对于顾清漪来说只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葡萄。
“葡萄好吃吗?我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留的。”
至此一生,顾清漪觉得自己永远和它挂上鈎。
爱对于她这样的人来太奢侈了,所以她凉薄,自私,算计人心。
直到别离後痛斥心扉时才发现自己是有心的。
心中的葡萄炸开,酸涩而肿胀,心上的裂痕像攀岩而上的葡萄藤,弯弯曲曲,勒紧了她的心脏。
好痛……
好痛……
“陆渊……对不起……”
她缓缓睁开眼,泪水夺眶而出,起身之时心头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由躺在床上。
艰难开口,声音沙哑,“来……来人……”
侍女听见动静连忙走到床边,“娘子醒了!娘子醒了!快去通知王爷他们。”
若兰接到消息的第一瞬间便想着往外递,翌日,随知许边便收到了消息。
顾清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