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反杀(4)“萧殷时,我不允许你全身……
一网打尽。
至此,靖德帝萧颂韫一脉再无後人,彻底绝後。
阿日斯兰拔出弯刀与风檀并肩而立,对着萧殷时道:“桦朝皇帝玩得好一手苦肉计,不过我观你气力双竭,还能否金蝉脱壳?”
话落,朱七带罗煞军冲入暗屋中,冷硬的铁甲带来丝丝寒气,庞大的行军队伍将木屋内外包裹如铁桶,护送着风檀的军队与他们执剑相向。
朱七上前复命,道:“禀告主子,那鱼汝囍实在狡诈,将车队分成十几支来混淆我们追击的视线。不过终归是在咱们大桦的地界,暗桩密布,费了些时候我们才锁定好方位,一刻不敢懈怠得追击过来。”
风檀环视罗煞军兵力,脸庞上已没有最初被活人吞蛇场面震到的惊讶,唯剩运筹帷幄的平和,她在局势中成长的速度也很惊人,“阿日斯兰,一环套一环,最外环是自己人了麽?”
阿日斯兰负责带着信物与御龙军取得联系,她们手中的武器凭速度和爆破力可以一敌百。除非萧殷时调来数十万大军与她们厮杀,否则只有被人肉收割机屠戮的份儿。
阿日斯兰琥珀色眸子里有淡淡的光彩,局中局反复设局破局的棋盘可以让每一个男人轻易兴奋起来,回风檀道:“自然是自己人。”
风檀微笑着看向萧殷时,“你留有後手,焉知我未留?这世上最爽的的确是逆风翻盘。”
话落,墙外数声枪击砰砰而起,两方人马开始竭命厮杀。
朱七见状向风檀举剑刺来,阿日斯兰横上弯刀相挡,兵刃交接的声音刺得耳膜微颤。
阿日斯兰由于将内力用于为风檀解除轻功限制耗竭,在朱七的袭击下接住长剑後退几步,横刀距脖颈数寸之际,身後风檀声音传来,“住手,如果不想你主子现在就死的话。”
剑身距阿日斯兰脖颈一寸处停下,朱七挟制着阿日斯兰回首看向身後,只见风檀长枪指着萧殷时,她扣着扳机的食指已微微泛白。
朱七眸中凶狠,只得卸力,缓缓松开了阿日斯兰。
萧殷时知道风檀是棋局中最不可控的变数,他在机关算尽的同时,她也在胸罗星斗,之前的反抗若是小打小闹,这次她要在他身上咬噬出深可见骨的重伤。
有种不可名状的兴奋在萧殷时心中缓缓淡开,从征服她到被她征服,微妙的界限在进退中变得模糊,他开始享受被征服的快感,嗓音低沉地道:“风檀,现下局势未至进退维谷。若进,你杀我,我麾下之人必顷一国之力,留你与我陪葬,共寝帝陵;若退,你尚有几分逃走胜算。”
萧殷时每一步都算得准,为了弄死萧湛,永绝後患布下密不透风的罗网,但他错估了风檀的兵力,因此落了下风。罗煞军身骨再强悍如铁,终究是肉身凡胎,怎麽可能抵得过来自未来时代的新型武器?
风檀的视线与萧殷时对视上,语气无波,道:“可惜,我若退,你就能全身而退。萧殷时,这个便宜我不想让你占。”
她说罢横腿劈来,萧殷时屈身而跪,风檀便迅速俯身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塞住他的嘴巴,继而擡头看向朱七的眸光挑衅,唇角弧度涌起,道:“再在我身後偷袭,我不介意和你们陛下玉石俱焚。退开!”
朱七犹疑地看了眼萧殷时,陛下面容在微光中模糊不定,眼眸幽深,跪身在风檀身侧的姿态平和,朱七又看了眼风檀,咬牙率兵离开。
烛光罩着的萧湛死相恐怖,半截蛇尾挂在腮边,看起来血腥又阴诡。风檀将目光收回来,对着阿日斯兰眉头一挑,“你与楚王有合作?”
阿日斯兰迟疑颔首,道:“算是。。。。。。他要我救你出来。”
在与凤霆霄的接触中,阿日斯兰隐约感受得到这位大晄的楚王殿下对风檀那些不可言说的感情。这倒是有趣,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女,楚王多年无子,心里爱着的竟是自家侄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日斯兰没有要对风檀说具体交易的意思,风檀便也不再多问,怎麽甩掉楚王的兵于现在的境况来说是後话,打紧的是如何掣肘着萧殷时安然无虞的走出桦朝。
风檀的眸光又落回到萧殷时身上,萧殷时意有所感地擡头看她,两人一上一下视线碰撞在一起,风檀取下堵住他嘴巴的布巾。
说到这,萧殷时眉宇下锐利的眼廓在微光中压迫感显得更重,语气中加了几分危险,“可是啊风檀,边关要塞处,你觉得没有那麽容易逃开我,所以你不会走这条路,你想从欢宴流光城回去。”
阿日斯兰不解,看着他们二人道:“那不是更愚蠢麽?欢宴流光城是罗煞军的诞生地,那里的兵防只增不减。”
话锋一转,风檀将和萧殷时胶着在一起的视线分开,转而看向阿日斯兰,道:“欢宴流光城里一定留有相应的後手,他预判了我从那走,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咱们从索塔哈绕路。”
阿日斯兰很久没有回到故乡了,眼睛微微一亮。
萧殷时眼色变了变,唇角唯一的那点弧度逐渐抿平。
暗堂中一片安静,几道呼吸声来回交错,阿日斯兰眼中流出一点阴沉的情绪,“风檀,还有一个问题,你的药能压迫他功夫几天?咱们不能路上带着他的时候,他功力恢复,把咱们一锅端了吧。”
风檀从袖中抽出很久没用过的短厉刀,刀身光芒在萧殷时脸上划出一道金灿的光痕。
短厉刀带着寒芒靠近萧殷时的脸侧,瞬而刀柄翻转向下击打在萧殷时的胸膛,他受力後仰落在了冷硬的石面上。
风檀微用力,刀柄便在萧殷时胸|前凹陷下去,她紧跟着握住萧殷时的手腕,倾身靠近他,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落在萧殷时胸|前。
风檀一直有种不分男女难以界限的美,专注着看人的时候更是迷人得不可方物,萧殷时却从没在意过她的模样,今夜关注她的脸庞倒是头一回。
男人喉结动了动,掌中囚狼成长的太快,他已经无法估测风檀下一步会做什麽,安静地等着风檀下一步动作。
已至亥时,屋外松林树枝盘旋蓊郁,雾气四起,渐侵厅堂,半起的白气中,风檀屈身半跪,与萧殷时平视而对,手中短厉刀锋抵上男人的手腕,“萧殷时,我不允许你全身而退。”
那些夜以继日被困在床上玩弄的难堪,绝顶轻功被人废掉的痛苦,白马少年醉春风一去不回的失意,全是拜此人所赐。风檀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她要回到大晄,在此之前,这仇能报多少是多少。
她攫视着萧殷时的眼睛,匕首切向他的手腕,萧殷时不躲不避,被匕首刺开筋脉的一瞬眉头皱了一下,微垂着眼睫看风檀冷漠的神情,自嘲低笑道:“你还真是够狠够绝情。”
阿日斯兰神情严肃,世间女子在与男子同欢後大多也就随了夫君,风檀却不一样,她不被贞洁所束缚,她选择暂时沉寂,等到合适的时机竭力报复回去。
淡色月光映着风檀清冷眉眼,眸中狠辣之色一览无馀。萧殷时左手手筋被风檀狠狠挑断,紧接着是右手手筋,继而双脚脚筋,鲜血流了一地,风檀要把他变成一个彻底的废人。如此一来,即便功力恢复,也使不出几成内力来。
男人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忍痛时额头上冒了一层薄汗,在风檀起身离开的一瞬,萧殷时抖着留着鲜血的手腕抓住她的胳膊,深色的眸底有湛湛冷意,“仇人你杀也杀了,报复我也报复了。。。。。。风檀,你不能走。”
没等风檀动手,阿日斯兰便一剑挑开了萧殷时的手臂,风檀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步入白雾松林前回转了头,道:“你对我没有支配权。”
阿日斯兰站在萧殷时身侧,看着风檀纵马离去的身影,仿佛她进入的不是松林,而是绚烂的光芒,他在眼底震荡的同时勾起唇角,缓缓低垂下头看向萧殷时,“野心勃勃的猎人变成了废人,被自己的猎物抛弃在荒屋,这场猎杀游戏可真有意思。”
风檀身如银箭劈开长夜,奔向属于她的战场,萧殷时躺在血泊里,即便脸色苍白至极,颇具锐利感与压迫感的骨相轮廓依旧让他显得相当凌厉,低言笑开:“这场游戏,是得换个玩法了。”
此人脚筋手筋俱被风檀截断,阿日斯兰却没在他身上感受到失意,只觉萧殷时反被激发出了一种更为可怖猖狂的疯感。
这让他心中很不舒服。
阿日斯兰擡手示意死士将萧殷时弯押至底,看着他狼狈弱势的模样心中才微爽一些,咧嘴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之後的反扑会无比猛烈,但我告诉你,索塔哈的骑士英勇,自会守护住他的盟友。”
萧殷时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闻言意识到了什麽,贴着地面的脸颊与粗粝的地面磨出一道血痕,本就阴鸷的眸色变得晦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