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金缕穿牖,风檀站在金色的光线中,如竹笔直的身影动了动,举臂时手枪枪口向上,“砰”得一声击穿了金銮殿殿顶。
琉璃瓦伴着碎屑从顶梁掉落,枪响过後,满朝皆寂静,落针可闻。
官员们心下悚然,这人儿去大桦走了一遭,志气半点未损,依如当年般目中无人!
殿中异响,微生弦携着一队锦衣卫冲入殿中,乌靴纷沓致大理石地面微微震颤,他们抽出绣春刀,虎视眈眈看着风檀。
微生弦与崇明帝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会意,带人缓步退到一旁。
风檀迎着满朝文武皆带怒意的眸光,声音静静沉沉,“我说了,我今日不是来同你们商议,而是通知。”
要说凭什麽,谁枪杆子硬谁就是真理。
大晄朝自从开国以来金銮殿上就没有发生过这麽离谱的事儿,若要她得逞,往後史书所载,定然让人笑掉大牙。
他们窝囊成了这副熊样,什麽青史留名丶彪炳千秋都将会是狗屁!
可是有什麽反抗的办法吗?没有。
她手中那支抢,就是王道!在这样的机械装备前,所有反驳都是无力苍白的。
衆臣噤声,崇明帝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向风檀。
崇明帝下高台之时龙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栩栩如生,宛如活物。盘龙蜿蜒盘踞于前胸,龙头高昂,双目圆睁,龙须飘动,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直上云霄。行龙穿梭于衣袖之间,龙身矫健,龙爪锋利,似在云海中翻腾嬉戏,彰显着皇权与力量。
风檀视线从龙袍上挪移到崇明帝的脸庞,离得近了方发现他近几年老了许多,眼周生了许多细纹,鬓边多了几缕白发,但威严依旧。
她看着崇明帝,崇明帝也看着她。
崇明帝看着眼前这个已然明白握住权柄才能在官场上有话语权的女儿,面上神情依然冷肃,道:“淬火之钢过刚易折,酿酒之米过熟易腐,曲则全,枉则直。。。。。。永乐,你未免要的太多。”
他这个女儿性格似钢锋,从前不知过刚易折,如今也不知过刚易折。
“演古戏打破锣。。。。。。”风檀擡起眼睫看着他,回讽道,“满堂陈词滥调我听得耳朵已生茧,只想问陛下一句,应还是不应?”
鸿胪寺卿姬光不由斥责道:“大胆!你这是在逼迫你的君父吗!”
风檀目光不躲不闪,静静和崇明帝对视。与其说是对视,不如说是对峙。
许久之後,崇明帝侧身迎上穿过窗棱的日光,道:“依你所言。”
风檀看着他再度登上帝位的身影,又道:“最後一条,我要入阁。”
内阁阁员兼礼部右侍郎仰益川高声训斥道:“你休要得寸进尺!”
内阁的职权,犹如一张精密的权力网络,在中枢决策丶政务处理丶权力制衡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它既为皇帝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又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皇权,同时与其他行政机构相互协作,共同推动着明朝政治的正常运转。
而内阁人员的选拔向来慎之又慎。风檀明白以後很多决策都离不开内阁的首肯,那麽内阁无人可用会对局势大大不利,既然没有趁手的人可用,不若就让她来进入中枢重地。
风檀平静道:“我就是要得寸进尺。”
内阁首辅郑观鹤看着风檀将朝堂风向操控在手中,仿佛看到风太师当年在朝中铿锵进谏的模样,老师膝下无子,其女其孙都成大器。
“阁老!”
“阁老,你糊涂!”
朝堂上不同意的声音占了多数,郑观鹤不为所动,向崇明帝深深一揖,道:“臣以为,风大人官场履历丰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酌情提拔入阁!”
郑清儒看着祖父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祖父究竟是因为风檀的本事还是因为她是风太师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而发表此言?
又是许久的寂静,崇明帝看着郑观鹤,道:“允。”
。。。。。。
散朝之後,官员们三三两两从殿中结伴出来。依旧是害怕和风檀扯上关系,所以他们距离她都不大近。
突然有人好哥们儿似的拍了下风檀的肩膀,她侧首看去,道:“晋安。”
晋安由衷夸赞道:“太帅了啊,檀哥儿!”
大晄朝开国满朝文武头一回被一女子霸凌了呢!
他们走出午门,迈向前方的官道,见郑清儒站在前方回首看来,开口时声线干净得冷冽,如薄荷般沁人心脾,“永乐,恭喜。”
日光之下青年官袍干净,袍上金线绣制的仙鹤展翅欲飞,在宫道中站定的脊背笔直,一头乌发以玉冠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脖颈旁,更添几分清冷孤傲。
风檀看着郑清儒,他现下的模样与系统中所呈现的湛蓝色光芒勾勒出来的光影完全一致,在系统预设中,风冰竺丶鱼汝囍丶御龙营丶郑清儒丶晋安。。。。。。他们都是妇女权益战斗者。
还有。。。。。。已被解绑的萧殷时。
她当时并不认同系统将萧殷时归入这一阵营,可如今看来,系统便如天命,萧殷时麾下的军队,帮了风檀一个大忙。
“你我绝无相断日。”
想到那人临死前的最後一句,风檀忽然打了个寒颤。
郑清儒在风檀身前站定,看她看着看着他忽然陷入思绪中的模样,轻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