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平的手指在触碰到潭水的前一瞬,停住了。
逻辑领域的警报声在他脑海中尖锐鸣响,如同一根冰冷的针扎进太阳穴。那不是对“危险”的预警——那种感觉他熟悉,面对黑袍人、面对七情魔域使者时都有过——而是一种更根本的、近乎本能的排斥。
这颗黑色晶石,与他所知的任何规则都“不兼容”。
就像试图在dudod系统里运行一个为量子计算机编写的程序,底层架构完全不同。
“待星槎……”陆见平收回手,凝视潭底石碑上的三个字,喃喃重复。
这三个字用的是上古星官文,笔画间流转着某种庄严肃穆的意味。在《星槎枢要初解》的附录里,他见过类似的碑文拓片——那是星槎古道上各个驿站的标识碑,通常立在驿站入口,宣告此地可供星槎停靠、补给、维护。
但眼前这块碑,断了一半。
断裂处不是自然的崩裂,而是……被某种力量整齐地切开,切面光滑如镜。陆见平以观微境细看,能察觉到切面上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规则残留——不是灵力,不是星辰之力,而是某种更抽象的东西。
“道伤。”一个词蹦进脑海。
传说中,当修士对大道的理解产生根本性错误,或在修炼中触及禁忌领域时,可能引来大道反噬,在身体、器物甚至空间上留下无法愈合的“道伤”。这种伤痕不遵循物理规律,无法用常规手段修复。
这块碑上的切痕,就像一道凝固了万年的“道伤”。
陆见平绕着水潭走了三圈,逻辑领域全开,从各个角度扫描分析。数据显示:黑色晶石释放的未知能量,正通过潭水、土壤、植物根系,渗透到整个山谷的每一个角落。它是这个碎片世界的“心脏”,维持着一切看似自然的运转。
而那些光的鹅卵石,则是“血管”——将能量均匀分配到各处。
“人工生态系统。”陆见平得出结论,“而且是极高明的人工生态系统。设计者利用这颗黑色晶石作为能源,构建了一个能自我维持、自我修复的小世界。目的是什么?”
他想起“待星槎”三个字。
等待星槎归来?
星槎古道崩塌已经万年。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一个系统运转万年,只为一个渺茫的等待?
陆见平没有继续深究。现在不是考古的时候,他的要任务是疗伤、恢复实力、找到出路。这颗黑色晶石虽然神秘,但暂时没有表现出敌意——相反,它散的能量似乎对他体内的空间侵蚀有微弱的缓解作用。
他后退几步,在潭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取出怀中的星辰核心。
拳头大小的晶体在掌心流转着温润的星光。陆见平注入一丝灵力,光门再次浮现。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以逻辑领域扫描光门周围的空间结构。
“入口稳定度,空间锚定精度误差小于oo,能量消耗率……”他计算着数据,“每小时消耗我总灵力的o。可以接受。”
踏入光门。
眼前景象变换。前一秒还是鸟语花香的山谷,下一秒已置身于静谧的星空之中。
这是一个约二十平米的空间,四壁、天花板、地面都是半透明的深蓝色晶石,内部有无数细微的光点如星辰般缓缓流转。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的柔和光球,那是核心的微弱灵性,正以固定的频率明暗闪烁,像在呼吸。
地面是光滑的晶石板,触感微凉。没有家具,没有装饰,空荡荡的。
澹台明月盘膝坐在空间一角,双目紧闭,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白色雾气——那是她在运功排出体内残余的“哀伤感”。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多了一丝血色。
江小奇则趴在另一角的晶壁前,脸几乎贴在上面,嘴里啧啧称奇:“我的天……陆哥,这玩意儿真是宝贝啊!你看这晶壁里头,那些光点移动的轨迹……是不是有点像星图?”
陆见平走过去细看。果然,晶壁内部的光点并非随机游动,而是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缓缓旋转。有些路径形成闭环,有些交错又分开,整体构成一个复杂而有序的立体网络。
“这是星辰核心内部的能量循环图谱。”陆见平解释道,“就像人体的经脉图。正常运转时,能量沿着这些路径流转,维持空间稳定。”
“那不正常运转呢?”江小奇好奇。
“可能会空间崩塌,也可能……”陆见平顿了顿,“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走到空间中央的光球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
光球微微颤动,传递来一股模糊的、如同幼儿初醒般的意识波动:“饿……冷……”
陆见平一愣。
星辰核心有灵性,这他知道。但灵性如此微弱、如此原始,倒出乎意料。按理说,万古墟那艘星槎存在了至少万年,其核心就算破损,灵性也该相当成熟才对。
除非……
“它‘格式化’得太彻底了。”陆见平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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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古墟,他以逻辑星道强行解析、重构了那个破损的星辰核心,本质上等于将一台运行了万年的级计算机彻底重装系统,所有数据清空,只保留了最底层的硬件架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