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又想起那个血腥的视频,不管那视频是不是合成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虞棠心里,虞朝先已经就是这样六亲不认没有人性的恶魔!
“谁的电话。”虞朝先已经来到她跟前,唇角仍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眼底的温度却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审视的锐利。
虞棠尽量压下声音的颤抖,她终于明白,这场戏,必须演到最后一刻。
她对着电话说:“对的,我刚才点的咖喱鱼蛋和咖喱蟹,还有多久才能送来?好的请尽快帮我送餐,谢谢。”
在虞朝先手探过来的前一秒,虞棠指尖按下挂断键,通话结束。
“好啦,不哭了。”虞朝先伸手要揽人入怀。虞棠来时还开开心心的,就一上午没见,就蔫成这个样子,眼眶红的和兔子似的,说到底都是怪虞延庭,昏迷还能给他找事。
只是随着虞朝先靠近,身体的本能抗拒反应,虞棠猛地挥开虞朝先的手,不愿和虞朝先有任何接触。
哥哥是他父亲呀,血缘关系甚至比她和哥哥的还要深厚。她不明白虞朝先是怎么可以伪装到如此平静,没有丝毫的悔恨和愧疚,甚至在他脸上看不到半分心虚和闪躲。
虞朝先看着被拍开的手,指节还维持着方才要触碰她的弧度。虞棠那一巴掌的力道其实不大,却像是一道无形的界限,骤然横亘在两人之间。
被拍落的手缓缓收回,虞朝先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掌心,低垂的目光锁住她。如果虞棠哭是因为虞延庭,那之前几次来也没见她哭成这样。
虞朝先的目光又落在刚才的电话上,他刚才看到来电显示是“咖喱鱼蛋”,外面伊万正在等送外卖的人过来,也没什么问题。
伊万拎着外卖进来,虞朝先看向他,问:“谁惹的?”
这话把伊万问懵了,他赶紧摇晃脑袋,和拨浪鼓似的:“不是我,我在拿外卖!”
虞棠适时开口:“和伊万没有关系,是我身体不舒服。”
虞朝先皱眉,不舒服不知道找医生,“哪里不舒服,叫医生过来。”
男人已经逼近一步,阴影彻底笼罩住她。“不用,”虞棠呼吸微微发颤,低头说,“是生理期痛。”
虞朝先扫了眼辛辣的蟹,让伊万去给她弄碗热汤来。
“我想去房间休息一会可以吗。”虞棠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
虞朝先刚想陪她上去,手机就来了电话,想到之前他打电话惹烦她,又瞧着她哭红的眼睛,让她休息一下正好,就摆手让她回楼上房间了。
“虞棠。”
虞棠刚上楼,就听见男人叫她,他她只好回头。
“不准再哭听见没有,待会下来喝汤。”虞朝先嗓音低沉,听不出怒意,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
“知道啦。”虞棠忍住嗓音里的哽咽。
等虞棠上了楼,虞朝先才接了米奇的电话。
“老大,已经将人关起来了。”
虞朝先看向二楼,嗯了声,然后目光又移向电话,“再去帮我查个号码。”
虞棠回想起那个暴雨夜,这个疗养院承载了太多难堪的记忆。
不管虞棠愿不愿想起,只要进来这个房间,那些回忆都会涌入她脑海。
她仍旧记得,那时她被哥哥的仇人李响追杀,她和虞朝先藏身进入了别墅里,虞朝先守着楼不让那些人靠近她半分;在马尔洲的天台,直升机上的虞朝先从天而降在那个变态手里救下自己;以及直升机在空中被炸毁,虞朝先抱着她从半空中跳落。
几乎每一次,虞朝先都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她。
在当时的她看来,虞朝先也是个极为看重亲情的人,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去救她,没有丢弃她,也是这些事情渐渐的让她对虞朝先慢慢卸下防线。
最开始说虞朝先害哥哥的人,应该是梁嘉祈,可那时她竟然就是如此的相信虞朝先,直接就去问了,只要虞朝先说不是,那肯定就不是。
那时给出否定答案的虞朝先一脸的坦然,神情没有丝毫的不对劲,脸上更没有心虚,她也觉得孩子害父亲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根本就没有仔细去想过。
如今事实证据摆在眼前,关叔叔是绝对不会骗她。真相来的及时,就如凛冬的冰刃,猝不及防刺入胸腔,虞棠那些险些被温情麻痹的神经骤醒。
被圈在这样畸形的感情里,她痛不欲生,她没有报复虞朝先的能力,更不想报复他,她只想离开他,永永远远。
这么想着,虞棠打开了手机,手指熟练的点开维克托的号码又退出,这样的动作虞棠不知道每天要重复多少回。
门外传来声音,虞朝先推开房门看见她正在看手机。似乎是感受到虞朝先的视线,虞棠手一抖,把信息按下了发送键。
见他端着汤过来,她面色发白地说:“我没有胃口,不想喝。”
“喝两口再躺着。”虞朝先直接抽出她手机扔到了桌上。
每次他看她,虞棠都猜不出他无言的注视后会发生什么。
怕他突然起意想看她手机,虞棠赶紧端过来汤喝了,可视线一直没从虞朝先脸上移开。瞧他目光像是要看向她手机,她稍稍侧身靠近了他一点,挡住了身后的手机。
虞棠转移话题,她把汤递过去:“你要不要尝尝,还不错,你不是嗓子干吗,喝这个刚好润喉。”
“喝你的。”虞朝先挑眉,很是受用虞棠的关心。
虞棠食不知味,但还是很快把汤喝完,希望喝完虞朝先就可以快点离开。
“晚上米奇他们也会过来,”虞朝先顺势搂住她靠过来的腰,“你不是想看烟花吗,让他们放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