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腿还有伤口,全是被小石子划开的伤痕,说疼也算不上,只是瞧着触目惊心。
云昭蹙眉,担心地问:“会留疤吗?”
“应该不会。”
“万一留了疤,我就去纹身”云昭放下手机,撩开被子指着手上的位置,“在这里纹一株蔷薇花。”
病房里开了空调,冷气登时游走在腿侧。
他喉头微动,笑容意味深长,惩戒似的弹了下她脑门儿,力道很轻。
最后使出哄小孩儿的语气:“别想有的没的。”
“哥哥不喜欢吗?”云昭作祟地拉近他视线。
很小的一颗纽扣,捏在指间很滑,像小朋友在剥开水果味儿硬糖的糖纸。
褚澜川握住她的左手,很轻地放在被子下,话语间却是不容置喙:“等伤好了,有的你哭的。”
“褚澜川,你,你——”云昭被他的“粗鄙之语”急的说不出反驳之话来,只能支支吾吾道:“你这是波及伤员。”
谁知他也放柔了姿态:“是,我也是伤员。”
这算是撒娇么?!这哪儿顶得住啊
云昭面红耳赤地老老实实坐在病床上不折腾了,每次都是这样,小姑娘狐狸尾巴刚露出来,就会发现。
在医院待了两日,各项身体指标恢复正常后,云昭才跟褚澜川一起回了在榕园的家。
夏天的夜晚浓云蔽月,空气里燥意不见,刚出医院,就能把人热的融化。
所以一回到家,云昭就收拾好睡衣准备洗澡。
她前脚刚进浴室,褚澜川随后很自然地进来,顺带带上了门把手。
云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里有了飚速的想法,难以启齿道:“我伤还没好,不能在浴室”
后面那个字被她很小声地隐去。
他耐下性子,给这只小刺猬解除警惕,一本正经地说:“不动你。”
怎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这么勾-人?!!
云昭彻底失语,等待着后文,应该就是就想简单洗个澡吧
瞧见她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倒是精彩的很。
褚澜川轻笑了声,解释说:“你腿上的有伤,洗澡不方便,不能沾水。”
云昭呼出一口气,觉得总算不用试图看见凌晨五点的黎明了。
刚松懈下来,男人就拉近了两人距离,二话没说,神情专注。
裙子的蝴蝶结一抽就散,她肌肤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心里也是不上不下的。
开关旋开,他调好温度,特意比平时自己洗澡调热了许多。
直至水声渐渐,她一噎,心想这速度未免太快了点
云昭仰着头,能看见镜子里他侧脸的轮廓,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他让小姑娘转了个身,明明正经十分,可随便一个动作就能令人心跳加速。
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她退无可退,单手撑在墙面上,任由水流淌下。
褚澜川抽了件干净的毛巾,很轻地擦拭着,用五分钟给她简单地冲洗了下,最后蹲下身擦干水渍,小心翼翼避开了小姑娘腿上的伤痕。
“好了吗?我自己来吧”被伺候的有些不好意思,云昭拿过浴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褚澜川将下巴搁在她小巧的肩头,将浴袍带子穿梭好,啄了下她的耳垂。
被宽大的浴袍裹着,她像蜗牛缩进壳里,身体发出小小地颤-栗。
“果然还是小孩儿。”褚澜川弯唇,神情和煦:“亲一下就脸红。”
云昭恨不得原地爆炸:“”
虽然这时候的褚澜川集万千温柔于一身,但云昭还是很细腻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似乎这两天他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在她面前也只能说是强颜欢笑,从来不把负面情绪放到明面儿上。
收网行动结束后,他眼底的阴霾就没散去。
云昭缓缓吐出一口气,明白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可心疼他也是真的,不想看着他一个人独自在苦闷里沉沦。
十三岁时,恨不得快一点长大,才有替他分担的能力。
现在面对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一切的褚澜川,她又变得笨拙起来,手足无措,很是稚嫩。
头发往下滴着水珠,她打开吹风机,滚烫的风在耳边呼啸,稍微一个分神,耳边薄弱的皮肤就被烫的疼了一下
给小姑娘系好浴袍带子后,褚澜川就快步从浴室里出去,气压低沉。
因水花的飞溅,他的裤脚和衬衫下摆免不得遭殃,浸润了一小片。
褚澜川自如地拉开家里的冰箱,随手打开一听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后,啤酒的拉环被他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