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召唤。
有人在醒来。
忽然,远方传来另一声脆响——
像是谁敲碎了一块远隔万里的大钟。
江行之猛然转身,手背青筋暴起:“不止这里……整个古战道都开始异动!”
而就在三人震惊的同时,一道极远、极陌生的声音从荒原西侧传来:
“呵……终于有人把它打开了。”
声音幽深,带着讥笑,也带着某种令人骨寒的愉悦。
沈砚抬眼,目光如刀:
“什么人?”
荒芜的风卷起一阵血色沙尘,从沙中迈出一个披着长袍的瘦长身影。他没有面孔,只有一片空洞漆黑,像是被人从三界的册籍中彻底抹掉。
他一出现,那些复苏中的碑纹竟出现短暂停滞,仿佛惧他。
江行之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镇魂碑记载过的一种……‘无铭者’!?”
沈砚第一次心中生出真正的危机。
无铭者缓缓抬手,语调仿佛在述说一件早已写好结果的事:
“碑开……亡军归。可惜啊……你们来晚了一千年。”
他伸指一点。
整片荒野轰然震动。灵火倒卷,碑纹反噬,仿佛要重新封死一切。
沈砚反手拔刀,血火骤然迸,横斩而出,将反扑的碑力强行压住。
他眼神冰寒:
“谁说……来晚了?”
无铭者微微一顿,空洞的面部仿佛露出“兴趣”二字。
“那就让我看看——”
“你配不配承这一千年的怨。”
声音一落,天地灰火燃起,古战道的亡军齐声怒吼!
——大战,在瞬息爆。
灰火冲天,战吼震裂大地。
荒原之上,一道道残破甲影从碑纹中踏出,他们没有眼睛、没有神志,却透着血与铁的杀戮意志。每一具亡灵的脚步,都像是踩在岁月深处,带着千年积压的恨意。
沈砚握刀而立,眼中倒映着无尽灰焰。
无铭者大袖卷起,像指挥一场棋局,轻声道:
“血碑之战,本该在千年前落幕。今日动之……说明命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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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
荒野被瞬间压成深坑,成百亡魂直接被震碎成雾。
秦霜面色苍白:“他……能够镇压亡军?可为什么还出现于此?”
沈砚却看得分明:
他不是“镇压”,而是“吞噬”。
碎裂的亡魂化作灰色火线,被无铭者吸入体内,他漆黑的面孔竟隐约闪出盔甲、战旗、人声悲哭的幻影,仿佛把无数亡战者的碎魂都吞成了养料。
江行之背部冷,低声道:
“这是……魂吞古禁!只有被三宗联手禁绝的古道才会出现!”
秦霜一惊:“吞魂成身?他想以一人之力,炼成千军战意?”
无铭者缓缓点头,似是在回应:
“千军不存,我即千军。碑若开,我必成。”
沈砚没再犹豫。
轰!
血火从掌心爆起,他刀锋直指无铭者,声如铁落:
“你吞的,是未安之魂。你,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