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玄色的道袍扫过御阶,带着股冷香:“陛下,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不等皇帝应允,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大殿门口——化神修士的遁快得像光,转眼就掠过了都城的屋舍,往国师府的方向去。
回到府里时,楚羽还在后院站着。他的脸色白得很,眼里的红没褪,见她回来,竟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往石桌后缩了缩。“师尊……”他开口时,声音带着点颤,“刚才……你听见了?”
玉清霜没回答。她走到他面前,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她的指尖凉,却没用力,只是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眼——那里的惊惶半真半假,倒比平日里演的乖顺更像回事。“怕吗?”她问。
楚羽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往玉清霜身边靠了靠,伸手攥住她的衣袖,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我不怕她。我怕……我怕师尊你……”他没说下去,眼里的红却更重了,“师尊,你别去好不好?她带了三十头化神巅峰的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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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头而已。”玉清霜嗤笑一声,指尖揉了揉他的顶,“化神巅峰,还伤不了我。”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只是……”
只是她的境界卡在化神巅峰已有百年,若想稳胜凌月瑶那头老龙,必须突破炼虚。炼虚境需渡九道天雷,凶险得很,可若不突破,别说护着楚羽,怕是连自己都未必能全身而退——当年她能镇住两个徒弟,靠的是修为碾压,如今凌月瑶已不是当年那个能被她随手罚跪的少年了。
楚羽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只是攥着她的衣袖不放,头轻轻靠在她的肩窝,声音软得像糖:“师尊,我不想你去冒险。大不了……大不了我跟她走就是了……”
“胡说。”玉清霜抬手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再往下说,“你是我养着的人,哪能说让给别人就让给别人?”她的语气带着点霸道,却让楚羽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演的,是真的漏了一拍。
玉清霜没再看他。她转身往炼丹房走:“你在屋里待着,别出来。”
楚羽看着她的背影,攥着衣袖的指尖松了松。他知道她要做什么——突破炼虚。化神到炼虚,需渡九道天雷,凶险得很,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他低头看了看袖里的贝壳,眸底闪过一丝复杂——若玉清霜渡劫失败,他倒是能顺理成章地跟凌月瑶走,可……
可昨夜她抱着他时,指尖轻轻拍他后背的力道,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那时她哼了句极轻的调子,像哄孩子似的,是他从未听过的软。
楚羽咬了咬唇,转身往卧房走。他得去准备些疗伤的药——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得做足样子。
炼丹房里,玉清霜已盘膝坐在蒲团上。她取出储物戒里的凝魂草和海心草,指尖掐诀,灵力将草药裹成一团,化作淡绿的光团融进体内。经脉里的滞涩被光团暖得松动了,当年被仇家法器震伤的心口竟也泛暖——是楚羽这些日子靠着她睡时,圣体散出的纯阳之气慢慢焐透的。
“道心……”她低声自语。炼虚境需道心坚固,她的心魔困了这么久,本就不稳,可此刻想着楚羽刚才缩在石桌后、眼里泛红的样子,竟觉得那点滞涩又松了些。或许……为了护住这团暖,她能再赌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猛地往上一抬——灵力冲天而起,撞开了炼丹房的屋顶,直刺云霄。
刹那间,天空巨变。
原本淡紫的天幕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雷声滚滚,紫黑色的闪电在云里翻涌,像有无数条怒龙在嘶吼。第一道天雷很快劈了下来——碗口粗的紫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直砸向炼丹房的蒲团!
玉清霜没躲。她抬手结印,玄色的灵力在身前凝成护盾——“轰”的一声巨响,天雷砸在护盾上,震得整个国师府都在颤。护盾裂了道缝,她的嘴角溢出点血,却没停,指尖掐诀更快了——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狠!
后院的楚羽听得心头紧。他站在卧房的窗边,看着炼丹房上空紫电翻涌的乌云,手里攥着刚备好的疗伤药,指尖都在抖。他知道渡劫有多凶险,尤其是炼虚境的天雷,最是考验道心——玉清霜的心魔本就重,刚才又被凌月瑶挑衅,此刻怕是早已心神不稳。
“轰隆!”
第六道天雷劈下时,炼丹房的护盾彻底碎了。紫电直接砸在玉清霜身上,玄色的道袍被劈得焦黑,她的身子晃了晃,重重地摔在蒲团上,长散了,沾满了血和灰,看着狼狈极了。
楚羽再也忍不住,提步就往炼丹房跑。
刚跑到门口,就见第七道天雷落了下来——这道雷竟是金色的,比之前的紫电更可怕,带着“斩道”的威压,直逼玉清霜的眉心!那是专门针对道心的劫雷,若是心有杂念,瞬间就会被劈得神魂俱灭。
“师尊!”楚羽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可他刚跑到门口,就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掀了回来。玉清霜趴在蒲团上,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眼里的冷硬碎了些,只剩下急:“走……快走!别管我……”她知道自己撑不住了,道心在刚才想起凌月瑶当年转身的背影时,已乱了分寸,这道金雷下来,她怕是……
话音未落,金色的天雷已劈在她的眉心。
“轰——”
巨响过后,乌云慢慢散了。天雷停了,炼丹房的屋顶塌了半边,露在外面的梁木焦黑一片。玉清霜趴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玄色的道袍被血浸透了,连散落在地上的长都沾着血污,看着像没了生息。
楚羽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跌跌撞撞地冲进炼丹房。他跪在玉清霜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入手一片冰凉,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师尊……师尊你醒醒……”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把备好的疗伤药往她嘴里塞,指尖抖得厉害,“你别睡……你醒醒啊……”
玉清霜慢慢睁开眼。她的视线很模糊,只能看见楚羽泛红的眼和攥着自己衣袖的指尖。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你……赶紧走……”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凌月瑶……五日后会来……你留着……会被她带走的……”
“我不走!”楚羽把她往怀里扶了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我不喜欢凌月瑶!我就想跟师尊在一起!”他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玉清霜的手背上,烫得很,“师尊你别赶我走……我照顾你……我会治好你的……”
玉清霜看着他的眼泪,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带着点血沫,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软。“傻……傻小子……”她抬手,想摸他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重重地垂了下去,“我护……护不了你了……”
“我不用你护!”楚羽把她抱得更紧了,眼泪掉得更凶,“我护着你!师尊你撑住……你一定能撑住的……”
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点绝望的慌,像真的怕失去她似的。阳光从塌了的屋顶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把楚羽的眼泪映得亮闪闪的,也把他袖角露出的粉贝壳照得暖了——那枚从海边带回来的贝壳,此刻沾着点血,像把刚经历过风浪的海,轻轻靠在了冰山的碎影上。
五日后的碎沧海畔,注定是场躲不过的劫。可此刻的楚羽,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人,竟忘了最初的算计——心里只剩下慌,像怕这好不容易焐暖的冰山,真的就这么化在了自己怀里。他低头吻了吻玉清霜的顶,那里还沾着点焦黑的灰,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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