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芙蓉花,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他抬手撸起右小臂的袖子,借着天光瞧了瞧——那三个淡红色的小点藏在皮肉里,像三颗小小的朱砂痣。他以前总觉得这记号碍事,如今倒成了“加分项”。
“楚羽啊楚羽,你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他低声骂了句,却没真生气。毕竟,能活着,能有机会攒数值,还能顺便帮衬张曦一把,好像……也不算太亏。
窗外的风卷着芙蓉花香飘进来,楚羽靠在床柱上,慢慢闭上了眼。后宫就后宫吧,帝夫就帝夫吧。他倒要看看,这到时会出现多少个惊喜。
楚羽在玉芙宫的软榻上坐了半晌,殿里的熏香淡得几乎闻不见,窗外的芙蓉花影落在青砖地上,被风晃得轻轻动。他抬手按了按手腕内侧——那是之前关闭糖糖时的习惯动作,指尖贴上去时,心里还犯嘀咕这系统能不能应声。
“糖糖?”他试探着低唤了声。
“嗯,干嘛?在呢。”系统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跟之前叽叽喳喳报数据时完全不同,听着还有点懒懒散散的。
楚羽愣了愣,倒没料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皱着眉追问:“之前关你的时候怎么没动静?现在能正常用了?”
“嗯。”
“天命值和情绪值还在算吗?跟太上皇接触算不算数?”
“嗯。”
“……”楚羽被这单音节堵得没话说,又问了句“进后宫对攒数值到底有没有用”,得到的依旧是轻飘飘一个“嗯”。他彻底没了问的兴致,干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问你也白问。”说完便收回手,靠在榻背上盯着帐顶的流苏呆——这系统怕不是关太久睡糊涂了。
另一边的勤政殿里,烛火燃得正旺。
勤政殿的烛火是特制的鲸油蜡,燃得静,光却烈,将武瑶汐的身影托在身后的屏风上,连丝的纹路都看得分明。她此刻未着朝服,只穿件玄色绣暗纹的常服,领口袖口滚着窄窄的明黄边,是帝者独有的规制。乌没绾成平日里的朝髻,只松松用一支白玉簪束着,大半长垂在身后,尾掠过大理石案面时,带起极轻的拂动——那头黑得匀净,像浸过墨的丝绸,垂到腰际时微微打卷,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脖颈愈清瘦。
她正垂眸看案上的奏折,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淡影。鼻梁是利落的山根,往下收得秀气,却在鼻尖处微微隆起一点弧度,不柔媚,反倒添了几分冷意。唇色偏淡,抿着时唇线绷得极直,像用墨笔描过的轮廓,只有偶尔翻奏折时,指尖捏着纸页顿一下,唇瓣才会松半分,露出一点粉。
殿里没其他人,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火星声。她抬手翻奏折时,能看见手腕上悬着的墨玉串子,玉珠被体温焐得温凉,随着动作轻轻撞在一起,出细碎的响。指节是匀称的,指尖因常年握笔,指腹带着薄茧,捏着朱笔在奏折上圈点时,力道稳得没半分抖——明明是女子的手,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等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奏折上时,她才抬手将那缕碎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耳垂上没戴任何饰物,只在烛火下泛着一点光。整个人就像株长在寒崖上的松,看着安静,甚至带点孤峭,可根却早深深扎进了土里,耐得住风,也撑得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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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瑶汐刚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把朱笔往笔山上一搁,指节捏了捏僵的后颈。殿外的夜风吹得窗棂轻响,龙卫统领掀着殿帘走进来,玄色劲装下摆沾了点夜露,躬身禀道:“陛下,长宁宫那边传来消息——太上皇给您寻了位……男子,安置在玉芙宫了。”
武瑶汐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眉梢微挑:“男子?母皇又捣什么乱。”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冰裂纹,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叫什么名字?”
“说是叫楚羽。”
“楚羽?”武瑶汐重复了一遍,茶盏往案上一放,出轻微的磕碰声。她抬眼看向龙卫统领,眸色深了些,“哪个楚?哪个羽?”
“楚是大楚的楚,羽是羽毛的羽。”
殿内静了一瞬。武瑶汐指尖抵着眉心,脑子里飞快过着相关的消息——大景的镇北侯楚羽,去年开春还因戍边有功被册了爵,是少见的能在女尊世道里凭军功得爵位的男子。可她分明记得,两个月前传来的消息说,这位镇北侯已经辞官归隐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晋都,还被母皇弄到了宫里?
她拿起案上的一枚玉符,指尖在符面的纹路上来回划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沉郁:“朕前几日才把张明远的案子压下去,母皇倒是会给朕找事。”
龙卫统领垂着眼没接话。勤政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武瑶汐的侧脸,她下颌线绷得紧,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楚羽”搅了心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玉芙宫那边……暂时别惊动。”
龙卫统领应了声“遵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殿内只剩武瑶汐一人,她望着案上堆得高高的奏折,忽然觉得这夜比往常更沉了些——辞官归隐的镇北侯,突然出现在武安君府,又被母皇当成“帝夫人选”安置进后宫……这里头,怕是没那么简单。
先前龙卫退下时带进来的夜风还没散,吹得她颊边的一缕碎飘起来,贴在鬓角。她没去理,只抬眼往窗外瞥了瞥,那一眼极快,却看得清楚——眸色是深黑的,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没有安诗妤那种执掌天下的盛气,反倒藏着些沉潜的东西,像寒潭底的冰,看着静,底下却裹着没露出来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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