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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柔骨难摧(第1页)

御书房的烛火燃到了后半夜,武瑶汐捏着奏折的手指泛白,目光却没落在字上。秦霜刚把听竹轩的动静报完——楚羽今日又在院子里侍弄那些菜苗,正午还蹲在廊下教阿福缝补衣裳,指尖捏着细针,笨拙却认真,连窗外飘过去的闲话都没抬眼瞧。

“身子骨弱得风一吹就晃,偏生能蹲在地里浇两个时辰的水。”武瑶汐把奏折扔在案上,冷笑一声,“皮肤嫩得像刚剥壳的笋,干了那么多糙活,竟连道疤都没留——秦霜,你说他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

秦霜垂道:“奴才查过,楚公子的住处除了些旧书和针线,没别的东西。御膳房的人说,他每日就吃些青菜豆腐,也没见他用什么贵重的药膏。”

“没猫腻?”武瑶汐指尖敲着案边,眸色沉得像寒潭,“一个男子,能忍穿白衣赴宴的难堪,能受御膳房杀鱼的腥气,能扛晒秋粮的毒日头,如今满宫闲话嚼得像磨盘,他倒好,蹲在院子里种菜缝衣裳——这不是藏猫腻,这是把‘受气包’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冷厉:“可越是这样,朕越不能留他。今日他能对着菜苗笑,明日就能对着朕的龙椅笑。这种能把野心藏进骨头缝里的人,留在身边就是养虎。”

秦霜没敢接话。她跟着武瑶汐多年,知道陛下一旦认定“危险”,就绝不会手软——先前那些折辱或许还带着“试探”,往后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第二日天不亮,楚羽还在教阿福认“菜”字,院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两个膀大腰圆的内侍扛着个半人高的木盆进来,盆里堆着小山似的脏衣物,散着皂角和汗渍混合的酸气。

“楚公子,陛下有旨。”领头的内侍把木盆往地上一放,溅起几滴污水,“御洗衣房的人手不够,这些衣裳劳烦您洗了。陛下说了,今日日落前要晾好,少一件都不行。”

阿福吓得脸都白了。那些衣裳一看就是禁军穿的,粗布硬邦邦的,还沾着泥和血渍,洗起来得费多大劲?公子那双手连拿木耙都抖,哪能搓得动这些?

楚羽的指尖在“菜”字上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圈。他抬头时,脸色比往日更白了些,却还是温温顺顺地应道:“臣遵旨。”

“公子!”阿福急得拉他的袖子,“您不能洗啊!这是故意刁难您!”

楚羽拍了拍他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气:“洗吧。洗不完,陛下该生气了。”

内侍们走前还“好心”地指了指院角的水井:“楚公子,井水凉,您可得快点洗,别耽误了时辰。”

楚羽没说话,蹲在木盆前拿起件脏衣。粗布蹭得指尖生疼,他咬着牙往上面抹皂角,刚搓了两下,指缝就被磨出了血。阿福蹲在旁边要帮忙,被他按住了:“你去练字,我一个人就行。”

“可是……”

“听话。”楚羽的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

阿福红着眼眶退到一旁,看着公子跪在井边,一遍遍地搓洗衣裳。井水冰得刺骨,他的手指很快就冻得通红紫,搓衣的动作越来越慢,却始终没停。日头爬到头顶时,他才洗完一半,嘴唇冻得青,额头上却渗着汗,混着污水往下淌。

有路过送菜的小宫女看见,偷偷塞给他个暖手的炭饼,被他笑着推回去了:“多谢你,我不冷。”

小宫女看着他冻得抖的肩膀,眼圈都红了——哪有人洗冷水澡还说不冷的?

直到夕阳西下,楚羽才把最后一件衣裳拧干晾好。他扶着木盆站起来时,腿一软差点摔倒,手指肿得像胡萝卜,指甲缝里全是黑泥,连握笔的力气都没了。

可不等他歇口气,秦霜又来了,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玉瓶:“陛下说,你今日洗了衣裳,手怕是磨坏了。这瓶药膏你拿着,明日去西郊的寒潭边,给陛下采些冰莲回来——陛下近日心绪不宁,听说冰莲能安神。”

西郊寒潭离皇宫有三十里地,如今已是深秋,寒潭边结着薄冰,冰莲长在潭中央的石缝里,要采就得下水。楚羽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哪能去采冰莲?

“秦统领,”楚羽的声音带着气音,“臣……臣今日有些累,能不能明日再去?”

秦霜瞥了眼他肿得亮的手,语气没半点松动:“陛下等着用呢。楚公子要是不去,那便是抗旨。”

楚羽的头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汽,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沉默了片刻,接过玉瓶攥在手里:“臣……去。”

阿福在一旁哭得直抽噎:“公子!咱不去行不行?大不了咱离开皇宫!”

楚羽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离开?去哪呢?我这样的人,离开皇宫也活不成。”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再说了,陛下还没消气呢。”

他连夜雇了辆驴车往西郊赶。深秋的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裹紧了单薄的布衫,缩在车角落抖。手指上的药膏没敢多涂,只在最疼的地方抹了点——他知道这药膏是武瑶汐故意给的,涂得越多,越显得他“需要怜惜”,反而会让她更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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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寒潭边时,天刚蒙蒙亮。潭水黑沉沉的,岸边结着白花花的冰碴,风一吹就往下掉。楚羽脱了鞋走进水里,刺骨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他咬着牙往潭中央走,水没过膝盖时,腿已经冻得不听使唤了。

冰莲长在离岸三丈远的石缝里,他抓着潭边的水草一点点挪过去,指尖刚碰到冰莲的花瓣,脚下的石头忽然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水里。

冰冷的潭水呛进喉咙,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冻得浑身僵。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朵冰莲——他要是空着手回去,武瑶汐不定会怎么罚他。

等他爬上岸时,嘴唇已经紫得像茄子,布衫冻成了硬块,贴在身上重得像铅。他把冰莲揣进怀里暖着,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黑,栽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驴车的草堆上,赶车的老汉正给他盖麻袋:“公子你可醒了!小老儿见你晕了,没敢动你,这就送你回皇宫!”

楚羽咳了两声,从怀里摸出冰莲——花瓣冻得蔫,却还没断。他松了口气,哑着嗓子道:“多谢老丈。”

回到听竹轩时,已是午后。阿福见他这副样子,当场就哭晕了过去。楚羽把冰莲交给赶来的秦霜,刚想说“臣幸不辱命”,就听秦霜皱着眉道:“陛下说要新鲜的冰莲,你这都蔫了,怎么用?”

楚羽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白得像纸:“臣……臣掉进潭里了,没能护住它。”

“掉进潭里?”秦霜挑眉,“楚公子这身子骨,掉进寒潭还能活着回来?怕不是故意把冰莲弄蔫,想让陛下心疼吧?”

这话像根针,扎得楚羽心口疼。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咳出两口冷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霜没再理他,拿着蔫了的冰莲走了。临走前留了句:“陛下说了,冰莲没用了,罚你三日不许吃饭,好好反省反省。”

楚羽靠在门框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水渍往下淌——他到底在图什么?为了个虚无缥缈的“机会”,把自己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

可笑着笑着,他又收住了。指尖摸了摸怀里的冰莲花瓣——武瑶汐要的不是冰莲,是看他“会不会反”。他要是反了,她正好有理由杀他;他要是不反,她就继续折腾,直到他自己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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