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步——种琉璃剑意,唤魄灵归位。
当那融合了池水生机与归墟静寂的“基点”初步成型,陈渊立刻将自己琉璃道种中最核心的那一道剑意——融合了他“存在”、“守护”、“抉择”的琉璃剑意,如同种子一般,小心翼翼地“种”入那个基点之中!
与此同时,他之前注入的那缕自身剑意溪流,开始全力引导、呼唤凌清雪那涣散的、残存的剑魄灵光,向着这个新生的、温暖的“剑魄之种”汇聚!
“清雪!归来!”陈渊在意念中出无声的呐喊,将自己所有的信念、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一刻!
“嗡——!”
凌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震!眉心处,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冰蓝色光华骤然亮起!那是她玄天剑魄最后的印记!这点光华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又仿佛被熟悉的温暖所唤醒,开始缓缓地、挣扎着,朝着心脉处那新生的琉璃色“基点”移动、靠近……
成了!剑魄残灵正在响应!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异变突生!
或许是陈渊的琉璃剑意与凌清雪玄天剑魄本质的差异,或许是归墟静寂之力并未完全驯服,那新生的“剑魄之种”基点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内部能量失衡,碧蓝的生机、幽暗的静寂、琉璃的剑意三者冲突,竟有崩溃反噬的迹象!
一旦基点崩溃,不仅前功尽弃,爆的力量会瞬间摧毁凌清雪最后的心脉,连同陈渊注入的心神也会遭受重创!
“不好!”陈渊心中大骇,千钧一之际,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共鸣!更深层次的,源于道心本源的共鸣!
他不再试图强行控制,而是完全放开了自己的琉璃道种核心,将那颗凝聚了他所有道路、所有感悟、所有情感的“琉璃道心”,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如同黑夜中最明亮的星辰,去映照、去呼唤凌清雪剑魄深处,那最本真的剑心!
那是在黑风岭并肩作战的信任……
那是在堡垒之上共抗星骸的决绝……
那是在听剑轩前燃尽剑魄的无悔……
“清雪,我之道,始于微末,挣扎求存,只为握紧手中之剑,守护珍视之人。”
“你的剑,清冷高绝,斩破虚妄,守护的是心中正道与肩上责任。”
“道虽不同,心却相通——皆是不愿屈服,皆是想守护住些什么!”
“以此心映彼心,以此剑证彼剑!”
“归来吧——!!!”
轰!
仿佛两颗星辰在灵魂深处碰撞、共鸣!
凌清雪心脉处那即将崩溃的基点,在这越力量层次、直指本心的共鸣映照下,骤然稳定下来!失衡的能量被一股更宏大、更契合的“意”所统合、梳理!碧蓝、幽暗、琉璃三色光华不再冲突,而是开始缓缓旋转、交融,形成一种更加稳定、更加玄妙的平衡结构——一颗微型的、半是冰蓝半是琉璃、内蕴玄天剑意与归墟静寂的奇异“剑魄核心”!
而凌清雪那残存的剑魄灵光,也终于彻底融入这新生的核心之中!
“呃……”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呻吟,从凌清雪苍白的唇间溢出。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初时还有些涣散迷蒙,但迅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此刻,那清冷之中,却倒映着陈渊那琉璃色的虚影,以及眼底深处,一丝劫后余生、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焦土、废墟、幸存者的低泣、远风的呜咽……一切背景都模糊远去。
只剩下她眼中他的倒影,和他眼中她的苏醒。
陈渊的琉璃虚影终于支撑不住,光华迅黯淡,变得几乎透明,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比疲惫、却如释重负的笑容。
“欢……迎回来。”他用尽最后力气,意念传递出这句话。
凌清雪定定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出声音。只是那双清冷的眸中,似有冰层融化,漾开一丝极淡、却真实无比的暖意,以及一丝深深的、刻骨铭心的……牵绊。
而此刻,无论是陈渊还是凌清雪,都未曾察觉,在那新生的奇异剑魄核心最深处,一缕极其隐晦、仿佛源自那滴“养剑池”精华本源、更仿佛源自万剑峰无尽剑意的古老印记,悄然烙印其中,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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