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族长走远,白嘉轩才忍不住问道:“浩儿,你为啥要答应帮他们训练团勇?王家庄若是有了自己的团勇,下次再出事,可就不一定会找我们了。”
秦浩笑了笑,解释道:“达,您这是尝到甜头了。但您想想,这次剿匪我们能全身而退,多少有些运气成分。若是遇到更凶悍的土匪,或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未必能应付得来。”
白嘉轩若有所思地抽了一口旱烟。
秦浩继续道:“帮王家庄训练团勇,表面上是帮他们,实则是增强我们自己的实力。若是整个白鹿原的村子都能有一支像样的团勇,彼此呼应,土匪还敢轻易来犯吗?”
其实秦浩真正防备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土匪,而是军阀,诚然白鹿原能够供养的团勇数量有限,肯定无法跟军阀对抗,但是假如白鹿原能有一到两个连的团勇,将来任何军阀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之所以不跟白嘉轩明说,主要是怕把他吓到。
白嘉轩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三日后,王族长果然带着三十名王家庄的青壮年来到白鹿村,与此同时还悄悄塞给秦浩一个包袱,秦浩颠了颠,起码有五百大洋,看样子王家庄这次是真下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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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这些青壮,个个膀大腰圆,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这些人之前见识过白鹿村团勇的“威风”,倒也表现得十分谦逊。
秦浩将王家庄的人与白鹿村的团勇混编在一起,开始了第一天的训练。
“今天,我们先从最基础的体能开始。”秦浩站在队伍前方,高声说道:“绕村跑十里,限时三十分钟。”
王家庄的青壮们闻言,纷纷露出轻松的笑容。十里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然而,训练一开始,他们就现自己错了,一开始他们还能跟上,甚至有的还跑到了前面,可过了一刻钟之后,白鹿村的团勇步伐稳健,呼吸均匀,仿佛不知疲倦。而王家庄的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脚步凌乱。
“坚持住!别掉队!”秦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王家庄的青年们咬牙跟上,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力气”,在白鹿村的团勇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反观白鹿村的团勇,甚至还有余力说笑。
“怎么样,还行吗?”黑娃跑到一名王家庄的青年身旁,笑着问道。
那青年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们平时……都这么练?”
黑娃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牙:“这才刚开始热身呢。”
王家庄的青壮们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白鹿村团勇的差距。他们收起轻慢之心,开始认真对待每一次训练。
……
与此同时,白鹿村团勇剿匪的事迹如同春风般席卷整个白鹿原。田间地头、井台磨坊都有人在谈论白鹿村的团勇是如何英勇,杀了多少土匪云云,就仿佛他们亲眼见过一般。
不过,让各村族长更在意的一个消息是,王家庄送了三十名青壮到白鹿村训练。
虽然王家庄的事情没落到他们身上,可万一呢?谁能保证下次土匪不会打他们的主意?毕竟外界都在传白鹿原这些村子一个个种罂粟都了财,白鹿村跟王家庄有团勇护卫,那些土匪肯定不敢招惹,剩下的他们岂不是成了肥肉,任人宰割?
这日清晨,仙草正给白嘉轩系盘扣,忽闻院外传来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鹿三小跑进来通报:“族长,李家庄李老太公的马车到村口了!“白嘉轩手中旱烟杆一顿,烟锅里的火星簌簌落在青砖上。这已是本周第三位登门的老族长。
“嘉轩啊——“须皆白的李老太公拄着紫檀拐杖迈进院门,身后两个壮汉抬着沉甸甸的礼盒:“老朽厚着脸皮来讨杯茶喝。“
仙草见状连忙去灶房烧水,转身时忧心忡忡地瞥了眼丈夫泛青的眼圈。
直到日头西斜时,白嘉轩送走第七拨客人,踉跄着扶住祠堂前的拴马桩。酒气混着汗味在暮色中蒸腾,他望着打谷场上如火如荼的训练场景苦笑。三十名王家庄青壮正与白鹿村团勇比拼擒拿,黑娃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引得众人喝彩。而在场边槐树下,还蹲着二十多个眼巴巴张望的外村后生。
“达。“秦浩不知何时来到身旁,递过浸了井水的汗巾:“冷先生刚送来解酒丸。“
白嘉轩接过药丸囫囵吞下后,苦笑着把情况说了一遍。
秦浩闻言笑了:“达,你尽管答应下来,只要学费给够,来多少咱都收。”
……
一周后,白鹿村的打谷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