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墨韵深吸一口气,指尖离开那片干枯的银杏叶,缓缓覆上元初锣的表面。
锣身微凉,带着陈年木楼的潮气,回纹里残留的青光像蛰伏的萤火,只在他触碰时才微微颤动。
“嗯……”
他闭上眼,胸腔中沉寂已久的韵力开始翻涌。
那股力量曾随他征战四方,劈开暗雾,如今却被他小心翼翼地牵引着,化作一缕青芒,顺着指尖注入锣面。
“嗡——”
第一缕韵力涌入时,元初锣出一声闷响,像是不堪重负。
回纹里的青光剧烈闪烁,随即黯淡下去,仿佛在抗拒这股过于强大的力量。
墨韵没有停,他放缓输出的节奏,让自己的气息一点点渗透进锣身的纹路里,像在安抚一个固执的老友。
“记着吗?”
他低声呢喃,喉间带着韵力震荡的微麻,
“当年在咚锵镇,你映过星罗班的影子,映过我们并肩的模样。现在,再帮我一次。”
第二缕韵力注入时,锣身的震颤变得柔和了些。
回纹里的青光不再躲闪,反而顺着他的韵力游走,像在辨认熟悉的气息。
墨韵能感觉到,这面锣的“心”在跳动——那是无数记忆沉淀出的频率,有他的,也有白糖的。
当第三缕韵力与锣身的震颤彻底合拍时,元初锣突然爆出一圈青金色的光晕。
光晕里,无数细碎的画面一闪而过:咚锵镇的戏台、飘着糖香的火盆、星罗班奔跑的背影……最后定格在一片混沌的暗紫色里。
“!”
墨韵猛地睁眼,瞳孔被青光染透。
他知道,共鸣成了。
黯之治下的猫土残片
光晕里的画面逐渐清晰,墨韵却觉得呼吸一窒。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猫土。
天空是铅灰色的,像被脏水浸透的棉絮,连一丝天光都透不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风卷过街道时,带着尖锐的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散落的、破碎的木屑——那是曾经的屋檐和窗棂留下的痕迹。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塌了一半,断墙残垣上爬满暗紫色的藤蔓,藤蔓的尖刺上挂着破烂的布条,风吹过时,布条像招魂幡一样摇晃。
偶尔能看到几间还算完整的屋子,门窗却被厚重的木板钉死,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近乎熄灭的烛火,像濒死者的呼吸。
街角处,几个身影蜷缩在垃圾堆旁。
那是几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猫民,毛纠结成块,沾满污泥,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他们正用爪子扒拉着腐烂的食物残渣,动作麻木,连争抢都显得有气无力。
“动作快点!”
一声粗暴的呵斥划破死寂。
墨韵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两个穿着黑色甲胄的暗兵正提着鞭子走来,甲胄上的尖刺闪着寒光。
他们的皮靴踩在碎石上,出刺耳的声响,吓得垃圾堆旁的猫民立刻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屏住了。
“今天的‘贡品’还没凑齐,”其中一个暗兵用鞭子指着一间钉死的木屋,声音像砂纸摩擦,
“里面的老家伙再不把藏的糖交出来,就把房子烧了!”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暗兵冷笑一声,扬起鞭子就朝门板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木板应声裂开,露出里面一双惊恐的眼睛——那是一只年迈的母猫,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小猫,浑身抖得像筛糠。
“交不交?”
暗兵又扬起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