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梦境并未因此停下,她看到师尊降下雷霆,而自己护着应见画左支右拙。
师尊道:【是你蒙蔽了她。】
谁?谁蒙蔽了她?
【她不该在这里,你用恩情强行留下她,已经乱了因果。】
【现在,一切该恢复原状。】
话音落下,云雨滂沱,电闪雷鸣。
潭中似有龙影出现,很快消弭在雷雨中。
她看到,应见画倒在自己怀里,泪如雨下。
他问,杜知津,抛去这份恩情,你爱过我吗?
第60章心意
◎察觉心意之后要做什么?◎
纱窗斜阳,应见画在桌边小憩,被她惊醒。
见她额角沁出细细的汗,他以为椿药的药效还没过,慌张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杜知津尚未从梦境中缓过神来,此时乍见他,竟与梦中奄奄一息的人逐渐重合。
他嘴角带血,瓢泼大雨下身躯渐渐没了起伏。冰冷雨水模糊视线,顺着她的发梢汇聚,滴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问她,杜知津,抛去这份恩情,你爱过我吗?
爱?
“我这是怎么了?”她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忍痛问。
应见画:“你中了特殊的椿药,修为越高越容易中招。”
她恍然。
难怪,难怪她会做那么奇怪的梦,颠倒混沌不知所云。
她长舒一口气,正想和他分享自己做了噩梦,瞥见应见画暗含担忧的眉眼,突然顿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椿药无非是放大了人心中的谷欠念。她梦见了阿墨,是否意味着她对他有谷欠?
不不不。杜知津猛地甩头,想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
她在心中默念: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同伴、是彼此信任的搭档、是相互扶持的挚友,总之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得关系!她怎么能、怎么能
“甩头做什么?头痛?”一双手捧起她的脸,掌心柔软得像新晒的棉絮,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药香。
应见画垂首与她额头相抵,似乎在用这种方法检查是否发热。
好近
她看到他微蹙的眉头、因忧思而垂下的眼帘,还有紧抿着的唇角。
全都是牵挂的证据。
从一开始杜知津就知道他样貌出众,并为此小小出丑,因为看呆了扯开伤口。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啊,原来阿墨是可以成为道侣的人。
道侣。
和爱。
确认她并非热症后,应见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他只当她余病未消,叮嘱:“发发汗就好了,夜里记得关窗,虽是夏日也不能贪凉。”
他絮絮说了好些,发现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免愠恼:“你有在听吗?”
杜知津“啊”了声,目光游移:“有的有的。”
这副样子,明显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她现在是病人不能置气反复几个吐纳后,他道:“那好,你再睡一觉,醒来让侍女告诉我一声,我有话和你说。”
关于邬题可能与仙药有关的事。
“嗯。”她一口答应,仍旧没有看他
应见画忽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索性不再折磨自己,放下东西走了。
确定他走远了,杜知津才恢复目视前方。
有点好奇他留了什么东西,药吗?
她下了榻,窸窸窣窣地挪到桌边,想着只要是阿墨给的,再苦的药她也喝了!
可桌上的东西与苦涩毫不相干。
是一颗颗洗净的山楂。
————
发觉赵终乾“越狱”后,建昌侯愈挫愈勇,在祠堂外增加了十倍人手,下令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但显然,出身等闲山的杜知津比苍蝇还无孔不入。她只是一个纵身,便越过十数侍卫,成功潜入戒备森严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