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杳杳回头去看,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他对望,眉目间的烦躁不言而喻,明明生动的表情丶动作还在眼前,却恍若隔世。她牵着马绳轻夹马腹,马儿快步走起来,日落西山,就要黑天了。
……
门房尽职尽责结果马绳牵去後院儿,沉月担忧道,“将军丶夫人还有大小姐都在正堂,就等公子和小姐了。”
乔杳杳接过沉月手里的帕子擦手,乔青松淡淡嗯了一声,随後两人一前一後穿过四角檐廊,乔杳杳顺手折下朵月季拿在手里。程伯和于伯在院中弯腰拘礼。
进了正堂乔万屹夫妇坐在正中,乔亭雪在左下第一个椅子处,两人行礼一一叫过後乔青松将东西递给乔万屹,乔杳杳坐在姐姐真旁把花递给她。
“好香的月季”她凑近又闻了闻,“颜色也好看,开的正艳丽。”
乔青松哼道,“阿姐还不了解元娘吗?”
乔杳杳接话道,“元娘最喜欢阿姐要把最好看的花儿都摘给阿姐。”她眉眼弯弯,不问为什麽阿姐连夜赶回。乔夫人叹息一口气道,“今儿是有话和你们三兄妹讲。”
乔万屹还在看布帛和就书信,眉头越来越紧。
“我和你们父亲商量了若云的婚事,城南张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家中虽然清贫但……”
乔亭雪垂头并无表示,乔青松拿起一旁的茶盏快速道,“不用了母亲。”
乔夫人不解,看向乔杳杳,本来就紧张低沉的气氛更加浓郁,
乔杳杳僵笑着道,“阿姐可以继续留在北郡也不用嫁人。”
乔万屹闻言擡头,除了乔青松以外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乔夫人心脏跳停一瞬,“你做了什麽?”
“我和你父亲都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你哪里来的?”说完她偏头看另一个知情人,全是疑惑。
“元娘答应沈祀安入宫。”
乔亭雪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元娘答应……”
乔夫人率先发作,“你以为盛京和北郡一样吗?!宫里是你想去就去的?!就你的臭脾气你心里没点数吗!”她站起身就要找鸡毛掸子。
乔亭雪也是恨铁不成钢道,“我才是家里的大姐,你凭什麽替我自做主张?!”虽是斥责,更多的却是心疼,看向乔杳杳的眼里都是自责,乔青松起身相拦,“是我话没说完,沈祀安一开始就没想让阿姐进京。但元娘答应入宫当女官也是真,沈祀安还想娶元娘。”
“乔杳杳!反了你了是吧!”
乔青松连忙拦人,倒戈给乔杳杳辩解道,“那小子早就想好阿姐留在北郡了,又拿苏小姐的事情威胁,怪不得元娘……”
乔杳杳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老老实实跪在正中,小声反驳了一句,“而且是宫里女官。”
乔青松叹气道,“真跟元娘没关系。”
“哥哥——”乔杳杳委屈喊人,一母同胞的情谊果然不一般。
乔万屹拉住自家夫人,没让棍子真打到乔杳杳身上,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从他们回来到这之前他都是沉默的。那个会陪夫人做鸟窝,跟自家孩子打闹,丝毫不吝啬他的爱的那个人今晚异常沉默寡言。
“他拿什麽威胁你?”他问乔杳杳。
乔杳杳如实道,“苏清序……”
他轻轻叹口气,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把门关上。”
乔青松起身,摆手让程伯和于伯散去,关好门後听见自己父亲问元娘,
“你都知道了什麽,自己说说吧。”
他垂眸,从盛京连下三道圣旨时,从费家身上搜出锦州皇室有关物什时他就知道,乔家,哪个也无法避免丶置身事外。
“山庄里的吴管事是沈祀安的人。”
乔夫人惊诧,乔万屹手搭在她手上安抚自己的夫人。
“李夫人也是,所以乔家一早就在他的计划里,从一开始,乔家就在他们的计划里了。借用山庄的幌子让方书来名正言顺留在北郡。”
乔杳杳啪嗒啪嗒掉眼泪,其实她也有些自责,“苏清序跟锦州皇室有关系,我明知道她是山霖山庄的人却还纵容当衆把花给她,更落实了乔家跟锦州纠缠不清的罪名”
乔亭雪替她说话,“没有这个名头也有其他的,盛京想让乔家回去就没有想不出的理由。”
乔万屹点点头,“这和他没关系,即使有也不能见死不救。”
乔夫人问她,“你和沈祀安又是怎麽回事?”
乔杳杳吸一口气道,“不知道,祭祀游是第一面,他问我要花我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