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缓缓笼罩落霞镇,几人踏入望江楼时,雕梁画栋间飘来阵阵酒香。二楼靠窗的雅座处,心怡正对着满桌残酒怔,几缕青丝散落在泛红的脸颊旁,眼神中满是落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猛然抬头,看清来人后,眼眶瞬间泛起泪花,紧接着"啊"的一声破涕为笑,像只欢快的蝴蝶般扑到易凡身上,声音里满是欢喜与委屈:"小凡,你良心现了吗?"
易凡被她撞得后退半步,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我只是饿了而已。"心怡却不依,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娇嗔地哼了一声:"我不管,反正你回来了就得陪我玩哈。"那副黏人的模样,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矜持。
云龙瞪圆了铜铃般的眼睛,满脸惊讶,大嗓门震得楼中食客纷纷侧目:"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热了呢?"九王子望着心怡微红的脸蛋,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小丫头自从上次在皇城看到他,就一直念念不忘了。"心怡脸颊愈绯红,跺了跺脚娇嗔道:"讨厌!"说完便拉着易凡在桌边坐下,迫不及待地为他斟满美酒。
此时,小雨笑意盈盈地端来各色美食,金黄酥脆的香酥鸭、热气腾腾的麻辣烤鱼,还有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众人不再客气,纷纷举杯,一时间,碰杯声、谈笑声与大快朵颐的声响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苏婉青放下酒杯,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凝重,她轻轻叹了口气:"哎,老八真可怜,被人杀了之后还被陈尸江底了,据说是李家剑宗的弟子们干的!"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席间的欢乐气氛。
心怡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怯生生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八哥真死了?"苏婉青神色哀伤,轻轻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的,怎么会假?来,喝酒吧。"她再次举起酒杯,眼中却满是悲痛。众人默默举杯,酒液入喉,却再没了先前的甘醇,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在口中蔓延,望江楼里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而沉重。
宗门风云与情义抉择
暮色褪去,夜色初临,众人酒足饭饱后,踏着月色携手朝着青云宗门而去。一行人浩浩荡荡,衣袂在晚风中翻飞,倒像是一幅流动的江湖画卷。
远远望见青云宗巍峨的山门,诸葛风华已率领一众长老亲自下山迎接。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易凡身上,含笑开口:"此番辛苦了。"易凡向前一步,神色郑重:"宗主,那颗珠子是真的,我已拿回庄园交给伊琳仙子查验。"
诸葛风华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尴尬的笑容:"做得好,当赏!我便把她赏赐给你如何?"易凡一愣,脱口而出:"谁?"诸葛风华抚须大笑:"自然是伊琳,还能有谁?"易凡慌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云龙师兄心仪伊琳仙子许久,一直想娶她为妻。"
云龙一听,"扑通"一声跪地,急得满脸通红:"师父!您不能这样啊!"诸葛风华却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是伊琳拜托我做的事,你以为为师不想成全你?"易凡见状,连忙道:"师兄,你去提亲吧!我支持你!"心怡也跟着起哄:"对啊,我也支持你!"
诸葛风华看着众人闹作一团,最终妥协:"给你十天时间,抓紧准备!"云龙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叩谢:"多谢师尊!"易凡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凑上前:"宗主,您看我也不能白忙活一场,给我点别的赏赐吧?"诸葛风华豪爽地一挥手:"随便说!"
易凡目光坚定:"我要翩翩。"诸葛风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带她走吧,如今宗门也用不到她了。"易凡大喜,匆匆谢过宗主后,便飞奔回住处。
见到翩翩,易凡难掩兴奋:"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可以去神界和父母团圆了!"翩翩先是一喜,随即眼神黯淡下来:"你和我一起去吧?"易凡面露尴尬:"我暂时走不开,再说你不是还有师兄照应吗?"翩翩却执拗地摇头:"你不去我也不走!反正你去哪我跟到哪!"
这时,灵儿从内室走出,看着两人莞尔一笑:"行吧,姐姐做主,允许你留下了!"屋内气氛顿时轻松起来,窗外月色温柔,洒在众人身上,映出一片温暖。这场因夜尘珠而起的风波,看似逐渐平息,却又仿佛是新故事的开端,在青云宗的夜色下,酝酿着更多的江湖传奇。
隐谷岁月与风云将起
药园上空的禁制愈森严,青铜色符文如蛛网般笼罩整片山谷,往昔的药香中竟透出几分肃杀。诸葛风华亲自登门那日,晚霞正将易凡的庭院染成血色,他摩挲着袖中玉扳指,语气似惋惜又似命令:"夜尘珠现世后,各方势力盯着药园,你带着家眷暂避无忧谷吧。"
次日清晨,易凡便带着翩翩、媚儿等一众女子离开了栖身多年的庄园。马车辘辘声中,灵儿站在药园门口与他挥手作别,间的银簪在阳光下晃出细碎光芒:"我留下帮伊琳炼丹,等夜尘珠的事平息就去找你。"易凡望着她转身时扬起的衣角,突然觉得这短暂的分离,倒让心底的牵挂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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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谷与铸剑谷隔着一道清泉,两岸桃林相接,花瓣飘落时宛如绯红云霞。易凡将众人安置在婉凝的竹楼后,自己则住进铸剑谷师父欧阳宇的小院。每日清晨,他便跟着师父锻造兵器,铁锤敲击声混着炉火噼啪声,在山谷间荡出回响。午后常与云龙在溪边练剑,两人招式刚猛,剑光过处溪水飞溅,惊起一群白鹭。
夜幕降临时,欧阳宇会在竹廊下摆开棋盘。老人的手指抚过温润的棋子,落子时总带着几分禅意:"铸剑如弈棋,急不得。"有时月光正好,欧阳宇会取出焦尾琴,《高山流水》的曲调漫过山谷,易凡便枕着琴音,听师父讲年轻时闯荡江湖的故事。楚薇则常拉着他钻研符咒,指尖凝着金光,在黄纸上勾勒出玄妙纹路:"道法自然,画符如写心。"
灵儿总会在闲暇时带着新制的糕点来铸剑谷。两人倚着谷口的老槐树聊天,看夕阳把云层烧成橘色。短暂相聚反而让思念酵,分别时她鬓角沾着的花瓣,会让易凡在打铁时不自觉地走神。
另一边,云龙的求亲却陷入僵局。伊琳整日泡在炼丹房,隔着禁制的回话总被丹炉轰鸣掩盖。易凡看着好友蹲在药园外喝闷酒,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大比结束,我陪你再去求一次。"
当第一片银杏叶染上金黄时,宗门大比的战鼓隐约传来。易凡握着新铸的长剑,剑身映出他坚毅的面容。山谷外的江湖暗潮涌动,而这隐世的岁月,终将成为他踏上比武场的底气。
残卷秘辛
深秋的霜露沾湿青石板,易凡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朝着藏书阁而去。远远望见熟悉的朱漆大门,却见门廊下蜷着个灰扑扑的身影——孙琦歪靠在石鼓上,破旧道袍沾满草屑,凌乱白间还别着片枯黄的银杏叶,那张总挂着惫懒笑意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岁月刻下的沧桑。
"孙老头子!"易凡快步上前,靴底碾碎落叶的声响惊动了盹着的人。孙琦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咧嘴笑了,缺了半颗的门牙漏着风:"小凡,多亏你那日仗义出手,才把我这条老命从鬼门关拽回来。"
易凡摆摆手,目光扫过孙琦补丁摞补丁的衣角:"不过顺手的事。师叔怎么还守在这儿?"孙琦闻言,笑容顿时僵住,伸手抓了抓乱,喟然长叹:"往日来这是偷闲摸鱼,如今倒好,成了正经守阁人。要不是欧阳师兄和宗主替我求情,早成了宗门祭坛上的祭品咯!"
话音未落,他突然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凑过来,身上散着陈年酒气混着书卷味:"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前日整理旧书架,翻出本残破古籍——《星辰变》,那上面记载的功法,专克仙妖同修的弊端,简直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易凡瞳孔微缩,下意识摸向怀中贴身收藏的《星辰诀》。那本泛黄秘籍是他从仙界带回的,每次修炼都能感受到体内仙力与妖丹的共鸣,却始终不得要领。"我有本《星辰诀》"他刚开口,孙琦已从道袍夹层掏出个油纸包。
油纸层层展开,露出半卷边缘焦黑的残册,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绘制的星图泛着诡异的暗红。孙琦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残卷塞进易凡掌心:"拿去吧!这书后半部不知去向,说不定和你的《星辰诀》能凑成完整版。"
易凡手指抚过残卷上斑驳的字迹,一股温热的灵气顺着指尖窜入经脉。他抬头正要道谢,却见孙琦已重新蜷回石鼓旁,扯着破袖子盖住脸,嘟囔道:"快走吧,别在这碍眼,扰了老夫晒太阳"
捧着残卷转身时,易凡连藏书阁的门都没进。暮色渐浓,他踏着满地碎金疾步离去,怀中的《星辰变》与《星辰诀》仿佛产生了某种隐秘共鸣,在体内掀起阵阵灵力暗涌。山风卷起落叶,在他身后铺就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星卷迷香
暮秋的阳光透过雕花竹窗,在婉凝的琉璃花房里织出一片碎金。易凡穿过缠绕着绿萝的回廊时,正见她蹲在青瓷花盆前,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株开败的墨菊,神情恍惚,仿佛整个人都浸在某种悠远的思绪里。竹影在她月白裙裾上摇曳,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染出几片淡青色的云。
"婉凝。"他放轻脚步,靴底碾碎了几片飘落的枫叶。直到指尖触到她单薄的肩膀,少女才猛然惊觉,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卷诗稿,露出"昨夜星辰"的残句。她耳尖微微烫,慌忙将诗稿塞进袖口,眼中却漾起亮堂堂的笑意,像春潭里忽然游过一尾红鲤:"小凡,你怎么来了?"
易凡晃了晃手中用油纸包着的秘籍,瞥见她间沾着的菊瓣,抬手替她拂去:"偶然得了本有意思的书,想请你帮着瞧瞧。"婉凝的指尖刚触到残卷边缘,忽然触电般缩回——泛黄纸页上隐约透着暗红灵气,在日光下流转成细碎的星芒。她眸子骤然亮起,像看见稀世珍宝的匠人,指尖轻轻抚过朱砂绘制的星图:"这是上古星辰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