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姜母尖着嗓子哭嚎:“我的房子啊!天杀的扫把星!”
姜父抄着扁担冲进来,看到满地血泊腿一软。
“睢州啊,睢州——这都是误会!”
谢睢州把女孩打横抱起来,目光狠戾地看向姜念兰。
她躲在父母身后尖叫:“是姜念晚勾引我男人!她从小就骚——”
匕首擦着她耳畔飞过。
姜念兰哀嚎医生瘫坐在地上。
姜念晚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下来。
她足足昏迷了一天,谢睢州就在床边守了一天。
睁开眼,姜念晚看到了男人那张疲惫的脸。
一瞬间,她竟然有些说不出话,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见她醒来,谢睢州慌忙上前,欲言又止,良久才打破沉默:
“她们已经在外面看着了,怎么处理交给你做主。”
姜念晚的意识从很远的那方回过神来,声音还有些干涩:“报警吧,交给警察处理。”
在警方带走他们的时候,姜念晚最后见了一眼这些她所谓的亲人。
姜父姜母两个年迈的老人,哆哆嗦嗦着指向姜念晚,周围的人充斥着“不配为人父母”的咒骂声。
姜母疯扑过来:“闭嘴!贱种!”却被警察死死按住。
姜念晚满脸冷漠地看向他们,事已至此,她此生都不会与这群人产生什么关系了。
姜念兰自姜念晚被谢睢州带走那日就已经疯傻,蜷缩着,泪糊了满脸,嚷嚷:“别杀我……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不要杀我……”
姜念晚忽然轻声问她:“姜念兰,小时候你把我推进冰窟窿,说淹死了就没人跟你争。后来我发高烧,你又偷走退烧药,怕我嗓子好了抢你领唱。”
一直撒泼的姜念兰突然怔住。
“如果说他们两个讨厌我是我因为我不是男孩子,那你呢?你恨我究竟为了什么?”
一行人被警察带走了。
姜念晚没有得到那个她本身也不在意的答案。
谢睢州静静地看着她,试图将她揽进怀里,却被女孩侧身闪开。
他喉中苦涩,自以为从回来后对姜念晚已经有所了解,却依然低估了这个家庭带给他的痛苦与伤害。
至此,姜念晚终于能够与这个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丝亲情的家,彻底割断了联系。
她蹒跚着往回走,谢睢州只是远远地跟着她。
在酒店修养了几日,姜念晚还是听到了不少消息。
文工团的小姐妹们每天换着花样给她送吃的,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她八卦。
听说要上法庭,姜父姜母自进入狱中就一病不起,奄奄一息。
姜念兰因为装疯卖傻,被教训了多次,下场凄惨。
后来不堪忍受,撞墙死了。
剧组因为她多耽误了几天时间,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大家。
离开的前一天,谢睢州托人转告她,想要见她一面。
姜念晚答应了。
再次回到谢睢州的家,她惊觉这里竟然与她两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谢睢州亲自下厨烧了菜。
不同于她得知真相那晚满桌都是姜念兰爱的辛辣,这一次,桌子上平淡了很多。
两个人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吃着,空气中流转的都是沉默。
临走的时候,谢睢州声音沈辰,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姜念晚,我们真得没有可能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他执着地如同一块顽石?
是因为得不到的才会觉得宝贵和珍惜吗?
姜念晚眼前是月亮,她跨出门,向身后摆了摆手。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此去经年,再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