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睢州回忆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姜念晚对他永远保持着距离,只要他往前凑近一步,姜念晚就会往后退十步。
这种认知即让他恼火,又让他无能为力。
谢睢州望着姜念晚远去的背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仿佛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伸手想抓住那抹残影,却只能触碰到冰冷的夜风。
姜念晚最后那句话轻飘飘落进他耳中——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谢睢州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然觉得连月光都刺眼。
他转身走进书房,拉开抽屉。
那封被揉皱的离婚协议书仍然无辜地躺在角落里,右下角那个龙飞凤舞地签名刺得他眼眶发酸。
“我究竟伤她伤得有多深……”
寂静的空气里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姜念晚是在第二日清晨离开的,剧组还需要前往其他地方文工团继续分享交流。
三日后,谢睢州向上级领导递交了调职申请——自请前往雪关边疆,护卫国防底线。
书记拍着桌子怒斥他胡闹:“你立过多少功!多少人盼着你望着你往上走。”
谢睢州垂眸:“我就不配了。会有更多的优秀士兵值得往上走的。”
回忆起数次因为姜念兰而伤害到姜念晚,他只觉得心里有根刺,疼痛让他清醒的明白,他迫切需要离开这个地方。
怪不得当年姜念晚执意要离开。
原来深埋着痛苦回忆的地方会一次次折磨自己。
谢睢州走得悄无声息,连行李都未带,只揣了一张泛黄的合影——
那是姜念晚嫁给他那年两个人的新婚照。
照片上昏黄的光影遮不住女孩如画的笑靥,连他僵着的那张脸看着都生动了些。
七年后,北疆。
姜念晚裹着厚实的羊绒大衣,站在漫天飞雪中看着剧组搭景。
这次是政府特意组织人员前往边防拍摄,展现戍边战士们保家卫国的英雄风姿。
来人特意找到姜念晚,如实陈述了前往北疆拍摄的恶劣条件,希望她能够答应。
如今的姜念晚已是红遍大街小巷的艺术家,非常高兴地就答应了。
她褪去青涩,眉眼如画,一举一动皆是风韵。
“姜老师,这段戏的台词您再指导指导?”年轻演员捧着剧本凑过来。
她笑着接过,看台词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的山栾里传来苍凉悠长的号角声。
“那是驻军的信号。”当地向导笑着安抚她们,解释,“听说有位军长守在这儿七年,连春节都没回去过。国防线那里大大小小起了好些摩擦,但是只要那位军长在,从来没有出过事。我们当地的老百姓啊,也多亏了军长才能过上好日子。”
向导还在念着,大家逢年过节去给军长送礼,他什么都不收。但是挨家挨户出了什么事,他一定是最先知道赶过来帮忙的。
大家听着也笑呵呵地纷纷夸赞。
有人问:“那位军长叫什么名字啊?”
向导倒是十分苦恼,当地百姓教育没有普及,读书识字的人并不多。
“名字记不住啦。那些新兵蛋子都喊谢军长,谢军长。”
闻言,姜念晚心口莫名一颤,循着覆满白雪的远山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