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牵头?”
“门下省给事中周元礼,七名士族官员署名。”
她点点头,没说话。
裴砚仍盯着她,“你要怎么处置?”
她掀开车帘,外面已是宫门。灯火一排排亮着,映在石阶上。
“让他们递。”她说,“我倒要看看,谁敢当面念出来。”
裴砚低笑一声,“你不怕他们闹大?”
“怕就不做了。”她说,“从黄河边回来那天我就想明白,光杀几个贪官没用。只要这制度还由他们解释,今天压下去,明天还会冒出来。”
裴砚看着她,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在雨夜里握着她手说心疼的人,而是并肩而立的帝王。
他点头,“你想怎么改?”
“第一,封爵不再由礼部独议,需经内阁共裁。”她说,“第二,所有宗室封赏,必须公示用度明细,三年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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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于削了礼部权柄。”
“那就削。”她说,“他们用祖制压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百姓有没有活路?”
裴砚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
“明日朝会,我亲自提。”
马车停在凤仪门前。守卫行礼,宫灯照着台阶。
沈知微下车,刚走两步,又停下。
她回头对裴砚说:“还有一件事。”
“你说。”
“王令仪的孩子,不是普通皇子皇女。”她说,“她是寒门女子入宫,如今诞下双嗣,受封高位。这是信号。以后若有更多寒门女子生子得封,士族不会再用礼制攻击吗?”
裴砚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要把这个案子变成先例?”
“不是变成。”她说,“是让它本来就是。”
裴砚看着她,许久才道:“你比我想得远。”
她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往宫门走去。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晚上别熬夜。”
她没回头,抬手挥了下。
回到殿中,她让女官取来宗室玉牒,翻开王令仪一页,在子女栏写下“嘉宁”“永安”,加盖凤印。
然后拿出一份新名单。
是户部近期参与赈灾银流转的官员名录。她用朱笔圈了三个名字,又在旁边写下一串数字——正是那张纸条上的编码。
她盯着那串数看了很久。
外面打更声响起,二更天了。
她吹灭蜡烛,起身走到窗边。
宫墙外,夜色如墨。远处有一盏灯还亮着,像是某间值房未熄。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回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写完封好,交给暗卫领:“送去工部档案库,查近三年所有通往洛阳、沧州的修河拨款记录,尤其是通过第三方商号中转的。”
暗卫领命而去。
她坐下,喝了口凉茶。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内侧——那里缝着一枚小小的铜片,是上次黄河边带回的残牌碎片,刻着半个商号印记。
她记得那个泡烂的尸体,记得纸条边缘的磨损。
这不是第一次洗钱。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她现在知道了路径。
只要顺着这条线挖下去,总有一天,能把根拔出来。
外面风大了些,吹得帘子晃动。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月光被云遮住,只留下一片灰白。
桌上的信封静静躺着,封口严实,没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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