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铺开宣纸,先把那些浅显易懂的诗文列出来:骆宾王的《咏鹅》、孟浩然的《春晓》、还有《静夜思》。
这些诗字数少、意境浅,又朗朗上口,最适合做启蒙教材。
可写着写着,我又停住了笔。
农夫的孩子,学了“春眠不觉晓”,知道了春天的美好,可他们更需要知道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
商贩的孩子,背会了“床前明月光”,体会了思乡之情,可他们更需要学会算账、辨认钱币。
“光有诗文不够。”
我把笔一放,看向正在研墨的杜甫,“得加些实用的东西。
比如农桑常识,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还有算数口诀,一得一,二得二,这些都得编进去。”
编书的进度越来越快,可麻烦也随之而来。
崔御史虽不再公开反对,却暗中授意下属,不许国子监的博士们协助我们校对书稿。
为了校对书稿,我和杜圃干脆把铺盖搬到了书房。
白天一起修改诗文,晚上就着一盏油灯,逐字逐句地核对。
有一次,我太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梦见自己回到了前世的大学图书馆,身边围满了看书的学生,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现代的课本,而是一本《蒙学诗抄》。
“太白,太白,快醒醒!”
杜圃的声音把我叫醒,他指着桌上的书稿,脸上满是激动,“你看,初稿完成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桌上的书稿。
厚厚的一沓纸,用麻线装订成册,封面上“蒙学诗抄”四个大字,是我用篆书题写的,古朴而有力。
书稿里,既有“鹅鹅鹅”这样的经典诗文,也有“月团圆”这样的改编童谣,还有“一七九,二四六八十”的算数口诀,以及“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农桑常识。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生了。
书稿忽然散出一缕淡淡的金光,金光中,隐约传来孩童的诵读声,清脆、稚嫩,像是有无数个孩子在耳边念书。
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汇聚成一片,整个书房都被这股温暖的文气包裹着。
“这是……文气异象?”
杜圃瞪大了眼睛,伸手想去触碰那缕金光,却扑了个空。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不是《观刈麦》那种震撼人心的异象,也不是《侠客行》那种锋芒毕露的异象,它像春日的细雨,像冬日的暖阳,温柔而绵长。
这是“童声诵诗”的异象,是无数未出世的求知之心,对这本诗抄的回应。
“太白,你做了一件大事。”
杜圃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件事,功在千秋啊。”
功在千秋。
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心中的湖泊,激起层层涟漪。
我想起在朝堂上的争辩,想起编书时的辛苦,想起那些反对的声音,还有那些期待的目光。
我知道,这本《蒙学诗抄》只是一个开始,全民识文的道路还很长,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总有到达终点的一天。
喜欢一个属于李白的大唐请大家收藏:dududu一个属于李白的大唐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