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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金色雷霆（第2页）

眼中血丝密布，瞳孔深处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虚脱的锐光。他“哇”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神魂的消耗与创伤已到临界。但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魏无羡的手腕，没有松开半分。

而魏无羡——

他弓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

七窍流出的暗黑污血停止了。

皮肤上那些疯狂蔓延、亮如烙铁的暗黑色纹路，光芒迅黯淡下去，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活动”，仿佛陷入了沉睡。

眉心那暗红的印记，也彻底隐去，只留下一道极淡的、若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红痕。

他的呼吸，从之前的痛苦急促，变得悠长、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深沉的韵律。

灰翳蒙蔽的眼睫，安静地覆盖着，仿佛只是陷入了普通的沉睡。

只是那沉睡的面容，似乎与之前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不同。少了几分濒死的灰败与痛苦，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静”？甚至，隐隐透出一股与年龄和经历不符的、极其淡薄的……“疏离”感？

“成……成功了？”蓝曦臣持剑的手臂微微颤抖，看着眼前骤然平息的能量乱流和似乎稳定下来的魏无羡，犹自不敢相信。那纯白光芒爆时，连他都感到一阵心悸，仿佛直面了某种越认知的伟力。

蓝忘机没有立刻回答，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清明，再次将灵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魏无羡体内。

这一次，没有遇到狂暴的抵抗与混乱的冲击。

意识世界虽未完全恢复清明，但那种毁灭性的冲突已然平息。三股力量（阴煞、系统、矿脉）如同被驯服的猛兽，暂时蛰伏在各自的区域，互不侵犯。而它们的中央，那点凝实的淡金色本我微光，静静地散着稳定而坚韧的光芒，如同这片混乱疆域中，新生的、不容置疑的“王”。

魏婴的本我意识……不仅保住了，似乎还生了某种本质的升华与稳固？

但蓝忘机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因为在那凝实的淡金色微光深处，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极其陌生的“质感”。那不是他熟悉的魏婴的跳脱、狡黠、温暖。那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沉、甚至带着一丝……仿佛历经无尽岁月洗礼后的、冰冷的“理性”？

魏婴，还是原来的魏婴吗？

“他……稳定了。”蓝忘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但……有些不同。”

蓝曦臣也收敛心神，上前仔细探查魏无羡的状况，良久，才神色复杂地缓缓道：“神魂本源确已稳固，甚至……比受伤前似乎更加凝练？只是……他魂魄的性质，恐怕因这场剧变，已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不再是纯粹的修士之魂，而是……掺杂了阴煞规则、异界系统之力、甚至可能还有这矿脉古老能量的……某种‘混合体’。未来如何，难以预料。”

他看了一眼四周。石室的震颤已经停止，岩壁上透出的深紫色光芒也黯淡下去，那块引异变的奇异矿石更是彻底失去了光泽，变成一块普通的顽石。矿洞深处那汹涌的能量波动也平息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苏醒”与“共鸣”，从未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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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满地狼藉，崩塌的岩壁，空气中残留的、混杂着阴冷、金属与一丝奇异“余韵”的气息，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改变了。

“簇簇——”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无数细小沙砾滚落的声响，从石室深处、一块刚才被震得松动的岩壁后方传来。

蓝曦臣与蓝忘机同时警醒望去。

只见那岩壁后方，因震动而剥落的碎石之后，竟隐约露出了……一个更加幽深、人工开凿痕迹更加明显、且向内倾斜延伸的……通道入口？

那入口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极其古老、早已模糊不清的……刻痕？

这矿洞深处，竟然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

蓝忘机与蓝曦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惊疑。

方才那矿脉能量的异动，显然并非偶然。这玄铁矿洞，恐怕远非一处简单的废弃矿脉那么简单。

而魏无羡此刻的“稳定”与“改变”，与这矿洞隐藏的秘密，与那纯白光芒中一闪而过的古老影像，与洗墨池底的“眼睛”碎片，与那来自“彼界”的系统……这一切之间，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甚至可能贯穿了漫长时空的联系？

前路，迷雾重重。

但至少，魏婴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境地。

蓝忘机轻轻拭去魏无羡嘴角残留的血迹，将他冰冷的手，更紧地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无论前路有多少未知。

他都在这里。

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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