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妈妈好像打通了顾令仪的任督二脉。
和姜砚卿同居後,顾令仪做的事情丶以及对姜砚卿的纠正教导,也担得起这一个称呼。
那天夜晚,妻妻二人只穿着夜安裤,相拥夜聊。
姜砚卿躺在顾令仪怀里,平淡讲述自己对出生和对母亲的印象。
语气平淡,淡到就像讲述一件不关己的事情。
姜家人没想过第一胎是女孩。
得知消息的将近十个月时间里,姜家都在想办法打掉这一胎。
楼岱,也就是姜砚卿的生母,屡次三番吃药物,最後甚至躺上了手术台。
若不是检测评估流掉这一胎後续很可能怀不了,楼岱不会选择生下姜砚卿。
自出生起便不被家人期待,姜砚卿小时候学习礼仪,腰挺得太酸想要休息,楼岱便会一巴掌狠狠打在姜砚卿背上。
让她形成条件反射,只要驼背弓腰,就一定会被打。
因而才有了任何时候都笔挺端庄的脊背。
即便如今与顾令仪一同侧躺睡眠,姜砚卿也是躺得板正。
但也渐渐有了例外。
温热的掌心一寸寸抚着脊骨,痒意侵入四肢百骸,流窜天灵盖。
笔直的腰脊便会软进顾令仪掌心。
姜砚卿从来只称楼岱为‘母亲’。
‘妈妈’二字于她而言,是遥不可及无法触达的关系。
她性子素淡,本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称呼,谁成想顾令仪有这种喜好,也意外地让她燃起某种渴望。
顾令仪听得眼眶通红泛酸,低头亲吻她发顶,怜惜地抚着脊骨,感受掌心轻颤的温度。
但心疼归心疼,她本质就是个吸人阴气的狐狸精。
一边应着姜砚卿对她的全新称呼,一边埋头。。。。。。
唇舌含糊间,懒声唤姜砚卿为‘妈咪’,还让妈咪喂她。
双双见血的夜晚,只能浅浅吃点小荤。
辈分也彻底乱套,怎麽糜乱顾令仪便怎麽喊。
姜砚卿浑身粉得像蒸了桑拿。
半宿,各自沉沉睡去。
翌日,牧蝶约见姜砚卿,顾令仪陪同。
牧蝶言辞诚恳:
“还请长姐一定要收下这一百万。我是瞻威的妻子,没有及时意识到瞻威要谋害长嫂的意图,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姜砚卿淡淡看着她,并不接。
牧蝶双手合十:
“长姐,我感恩您之前陪我一起见怀孕的外室,才让我前段时间能够在姜家在瞻威面前站稳脚跟。
往後我要离开姜家了,这钱就当是我和姜家割舍,帮父亲母亲给的赔偿。”
姜砚卿:“这是两件事,我说过赔偿不需要你来出,那便不需要你掏一分钱。”
牧蝶还想说什麽,泪眼汪汪:“长姐。。。。。。”
姜砚卿擡了擡手:“不必多言,安顿好你的生活。”
牧蝶眼泪唰一下掉落,哽咽道:“谢谢长姐。。。。。。”
姜砚卿入住秀洁小区前,牧蝶还没嫁给姜瞻威,俩人基本没什麽交集。
若不是牧蝶遭遇外室怀孕丶以及现在坚持要给钱,姜砚卿对此人印象不深。
离开前,姜砚卿淡声叮嘱牧蝶:“减少与阮桢的接触。”
牧蝶用力点头。
包厢门关上,顾姜二人离开不多时,露台门打开了。
女人轻嗅指尖,确认香烟的味道已经被风吹散,这才走到牧蝶身边,双手撑在椅子扶手,牧蝶被笼罩在身影下。
“你还欠我两句母亲。”
阮桢饶有兴致道,目光勾勒着牧蝶面庞。
“钱我给你了,她们要不要是她们的事情,六少夫人可得信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