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朗声请求。
姜砚卿缓步上前,刺绣鞋踩在水淋淋的白玉石面,精致的手工皮鞋与她同步落下。
脚步声仿佛踩在每个人心上,缓慢震响。
姜砚卿果然不会置姜家于不仁不义之地。
衆人如是想到。
可是,刺绣鞋踏过他们身边,越过暴雨冲刷的衣摆,跨过雨水中几道可疑的黄汤。
任由他们跪在风雨中朗声哀求,女人只携着妻子淡然越过,头也不回地上了保姆车。
姜耀业跪着转过头,雨水淋得视线模糊。
然依旧能清晰看见,顾令仪捧着毛巾,单膝跪在座椅前,虔诚又温柔地擦拭姜砚卿脚踝溅上的几滴雨水。
他瞳孔猛缩,此刻才意识到,姜砚卿真的不是顾令仪的情人。
而是妻子。
被顾令仪捧在手心百般呵护里的妻子。
保姆车门将将关闭。
姜耀业想到自己还不完的贷款,想到爷爷没几个钱的账户,想到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已经卖掉,想到一个个不争气的弟弟和叔叔,想到完全入不敷出的老宅。。。。。。
感受着後门还火辣辣的疼,和着雨水不知流出了什麽东西。
姜耀业觉得往後人生都是灰暗。
“顾令仪,你就不想知道姜瞻威为什麽会撞你们吗!?是我教唆的!哈哈哈哈哈!”
他大吼,雨水灌入口中。
坐牢总比面对这些事情要好。
姜耀业盘算得很清楚。
等他在狱中躲几年,出来後,还能继承姜家老宅,即便不能在体系上班,以後也是过得舒服滋润。
他毫不避讳地供出了自己为骗取高额保单,教唆姜瞻威杀害姜砚卿的行为。
警方果然把他带走。
可,护妻的姜砚卿又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姜砚卿整理了姜耀业在职这些年刻意贪污公款丶接受下属贿赂等证据,一并呈交。
法官落锤敲定判刑,法庭散场,姜耀业恶狠狠看着旁观席上的姜砚卿。
痛斥她不念亲情,陷家人于不仁不义。
活像个跳梁小丑。
而姜砚卿甚至没给他分一个眼神,平淡擡步离开。
走出法庭,隔着长白台阶,与等在下方的站着的顾令仪四目相视。
阳光落在顾令仪身上。
相隔十数米远的空气,姜砚卿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桃花清酒香气。
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紧了些。
踩落最後一级台阶,姜砚卿站在顾令仪身前。
“回家了,卿卿。”
嗓音温懒缱绻,风情眼眸温柔。
四周投来视线,姜砚卿视若无睹,轻轻颔首,清冷声线少见地透出欢愉。
“嗯,回家。”
姜砚卿下意识挽上顾令仪手臂,然後被顾令仪兜里揣着的东西硌了硌。
结婚证是顾令仪必然随身携带的,但手臂挨着的本子,比结婚证大上不少。
姜砚卿疑惑侧眸。
顾令仪薄唇勾出一抹浅笑。
她先是取出了结婚证,认真观赏,姜砚卿耳根渐渐泛红,才拿出了另一本大红证书。
【权利人:姜砚卿】
【共有情况:单独所有】
【面积:928890平方米】
姜家老宅,最终单独落归姜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