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拉长了尾音,一边看着他耳尖的那一抹红渐渐蔓延到脸上。
陆修沂哪里受得住她这般挑拨?
他咽了咽喉咙,想强自压下那铺到心间的滚滚热浪,谁知愈压,热浪反扑地愈是凶猛。
他再控制不住,立刻侧身将她压到身下。
原以为如此,孟榆便会害怕地求饶,可她却反手搂住了他的後颈,笑意盈盈地问:“忍不住了麽?”
春日的阳光铺到身上,柔和得仿佛盖了张绸缎,她的脸一爿藏在他的阴影里,一爿沐浴在阳光下。
望着这张触手可及的脸,陆修沂滚了滚喉咙,氤氲了眸光:“你会後悔的。”
话音未歇,他猛地俯下身。
反复碾磨了许久,直到她即将喘不过气儿,他才稍稍离开她,手一边探着,一边幽幽开口:“还嘴犟麽?”
瞧见他眸底的欲望,孟榆吓得猛然摇头,擡手推了推他:“不敢了,不敢了,你赶紧起来,她们还在那边呢。”
看她终于恢复正常,陆修沂反而饶有兴致地动了动:“急什麽?不是你先招惹爷的麽?”
感觉到他的变化,孟榆当真是怕了,忙软了语气:“我错了,原是逗你来着。”
她那被反复碾磨的唇变得粉红,上下翕动时,水光盈盈,犹似一口清泉,陆修沂瞧着,喉咙一紧,忍不住再次俯身。
这一吻,仿佛持续了良久良久。
***
躺在毯子上歇了好久,孟榆才缓过来,起身吃了些东西。
陆修已经将风筝放起来了,转头过来催了她好几回。
孟榆只觉耳朵都要起茧了,擡头遥遥望过去,只见一只猪头模样的风筝翩跹在高远辽阔的苍穹下,她皱了皱眉。
“我记得市集上也没这样的风筝卖,这两只风筝你从哪儿弄来的?”
孟榆从箱子里取出另一个风筝,又是一只猪头,还是母猪模样的……
“好看麽?”
陆修沂回头笑道,“爷亲自设计的。”
“……”
孟榆扯了扯唇,没敢吱声,所幸陆修沂转头就被高飞的风稳吸引了去,好似亦不在意她的回答,她便忙拿起风筝放长了线,顺利转移了话题。
猪头风筝越放越高。
咔!
线扯到尽头,忽然就断了。
“快,快去捡回来。”
见孟榆的手垂了下来,陆修沂偏头看了眼,满脸着急地吩咐人去捡。
画宜等人闻声,立刻便去捡。
眼见她们隐进了林子里,孟榆才淡声道:“何须去捡?”
她望着天边那个逐渐飘远的风筝,呆怔似的喃喃:“要走的也留不住。”
清风刮过耳畔,送来了她的低声细语,陆修沂的心再次颤了颤,他当即扯断了自己的线。
风浪倏尔卷起,另一个风筝紧紧随在後面。
孟榆惊了下,偏头望向陆修沂,只见他漾起唇角,朝她温声道:“既如此,让我的也陪你的一起。”
他身後的草坪荡起层层波浪,在苍穹下奏出跌宕起伏的情绪,孟榆压下被风摇得乱颤的心,旋即转了话头:“我饿了,想吃如意糕,还想喝桃花酿。”
“正好,我也饿了。”
陆修沂馋那口桃花酿馋了半个多月,现下一听,忙不叠就拉她回到毯子上,打开桃花酿,正欲喝上一杯。
孟榆拦住他,拿起一块山药茯苓糕吃了口,解释:“桃花酿酸酸甜甜,你肚子里没东西垫着,喝下去只恐胃不舒服,先吃一块这个垫一垫,且山药茯苓糕和它是绝配。”
正说着,她又拿起一块递给他。
陆修沂没接过,不知想到了什麽,盯着她手里的另一块,忽地就抢了过去,扬唇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你的。”
见他张嘴就咬了下去,顺手又拿起桃花酿喝了口,孟榆淡笑了下,也没阻拦他,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吃起另一块。
没过片刻,身旁传来意料之中的“砰”地一声,陆修沂那难以置信的嗓音伴着清风送入耳朵深处:“榆儿,你,你在桃花酿里放了什麽?”
晕眩感猛然砸向大脑,陆修沂白着脸,只觉浑身发软,连坐都难以坐得稳当。
孟榆缓缓站起,面色淡淡地望向远处的那几个府卫,见他们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便收起他吃的那块山药茯苓糕:“我没在桃花酿放任何东西,迷魂散在这个糕点里头。”
陆修沂眸光中满是震惶,他强撑着精神:“你,你不是也吃了麽?”
孟榆摊开手心,上面赫然放着一小块山药茯苓糕:“我根本没咽下去。”
远处行来一个人影,正匆匆往她这边跑过来,自知该离开了,孟愉转身就要走。
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陆修沂自嘲般地一笑,在闭上眸的前一刻,仍不死心地问:“孟榆,我当真让你厌恶到如此地步?即便我这般真心待你,你还是几次三番地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