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南殷山河,血祭我北邺英灵!”
“踏平南殷山河,血祭我北邺英灵!”
“踏平南殷山河,血祭我北邺英灵!”
怒吼声如海啸般席卷四野,淹没风啸,震天动地,势不可挡。
羽涅听着这汹涌澎湃雷鸣般的怒吼,感到脚下的土地都在震颤。
在这震耳欲聋的声浪中,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那个他们尚未争执出答案的问题。
然而桓恂显然已不打算再等。
声浪未歇,他已转身,染血的手掌凌空一挥,所有的怒吼一瞬间戛然而止,只剩下风声与他冷冽如铁的声音回荡:
“衆将听令!”
他扫过麾下将领,没有看任何地图,整个战略态势显然已了然于胸。
“此战,非一城一地之搏杀,而是三路并进,合围南殷国都,我要让萧道遵无处可逃。”
“范中士。”
“属下在!”范天立刻上前,脸上再无半分迟疑。
“即日起,你总领军师祭酒一职,参赞军机,所有情报文书丶粮草调度,皆由你统筹,直呈于我。”
“遵令!”范天深深一揖。
“张典军。”
适才不主张固守的黑脸虬髯的将领抱拳:“末将在!”
“着你为前军大都督,统兵十万为第一梯队,给你全部攻城器械,沿官道稳步推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你的任务不是快,是稳,逼向上京正门,吸引其主力布防。”
“末将得令!”
“孙福将”
“末将在。”
“命你为左翼统帅,统骑兵五万,步卒五万,自侧翼穿插。你的目标是洛山一线,占据高地,切断上京与东面各州郡的联系,防备敌军援兵。”
“遵令!末将绝不让一兵一卒入上京。”
“右路军同样十万,由吴威统领,沿江而下,封锁水路,与左翼形成钳形之势。”
“得令!”另一员大将慨然应诺。
“中军随我亲征,直捣上京。”他语速极快,条理分明。
下达完所有命令後,他环视全场:“其馀诸将,各归本阵,两个时辰後,全军开拔,左右中三路齐头并进,目标——上京!”
“此去,有进无退!”
“有进无退!”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再次响起。
部署已毕,军令如山,整个北崖军跟赤甲军便轰然运转起来。
各自奔向四方,蹄声震动四方,北崖军的旗面在人群中快速移动,引领着各自的部队,脚步声,兵甲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汇成一股庞大而嘈杂的声浪。
而在这一片鼎沸之中,桓恂眼神穿透纷扬的尘土,锁定了她的身影。
他勒紧缰绳,□□烈马扬起前蹄,冲至羽涅面前。
他没有询问,只是向她伸出手,染血的掌心朝上,目光灼灼如焚,这是属于他的邀请。
羽涅仰头看向他,看着他被悲恸怒火,决绝重塑过的俊容,看着他身後正在集结把天地都搅翻的军队。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的他是一支离弦的箭,无法再被克制住。
昨晚的温存,不足以让他止住脚步,她必须跟着他,她要在他被复仇吞噬,做出无法挽回的傻事时,阻止他。
注视着他的手,羽涅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桓恂手指瞬间收拢,一把将她拉上马背,置于身前,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後背。
“走。”他低喝一声,一夹马腹。
战马载着两人,往赤甲卫的营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