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山繁轻笑:“是吗?那我去正合适,她这家夥打架不要命,我可得拦住她。”
“顺便再和她说一说为什麽对我不辞而别这件事。”
——
“阿嚏!”正坐在树上的白宁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险些将手中的魂石跌落。
她揉揉鼻子,继续静心感受着魂石的指引。
山阴雪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长居何处,以前也总是他来昆仑山约她相聚。
白宁杭的神识跟着魂石泛起的涟漪而动。
眼前的景象千变万化,最後停在一座满山粉樱的山脚下。
“找到了。”白宁杭反手将魂石收入怀中,站在树枝上。
手指在空中轻点,一片树叶轻飘飘地划过,空无一人。
——
风过,樱花花瓣飘飘如雨下。
窗内,床榻上的女子正痛苦地翻动着身,手拼命抓着自己的肌肤。
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隐隐有什麽在蠕动,将要破皮而出。
被尖利的指甲刮破的地方,一根白色的蛆虫钻了出来。
樱花落得更热烈了。
“铃夏!铃夏,药来了。”白衣男子着急地奔到床边,碗中的药汁不少溅出来,染污了男子的衣袖。
他却顾不得这些,只忙将药灌进女子口中。
喝了药,那些翻滚的蛆虫终于稳定下来,纷纷沉睡在体内。
女子崩溃地抓着男子的手臂,“求求你了,让我死吧!算我求了,山阴雪……我受够了……”
山阴雪却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没事的,铃夏,很快就好,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治好你。”
女子拼命地挣扎,“我错了,我错了!我为什麽要喜欢你?你只爱你自己……”
女子的怨怼在小院里响起,响了很久。
等女子挣扎累得昏过去,山阴雪为她捏好被角,吻吻她脸上的破损处,全然不在乎那里曾爬出过恶心的蛆虫。
一名密探入室,不知说了些什麽,他脸色更不大好,趁着黄昏离开。
——
铃夏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室内的白蜡已经快烧尽,火光也渐渐暗淡。
她看着火影在床幔上摇曳,心里却想得是自己何时才能如这烛火熄灭。
如果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她当初还会愿意答应山阴雪跟她走吗?
家族以她为耻,她有家回不得。
师门也羞于提及她,师尊更是对她失望至极。
以为相爱的心上人,不顾她的痛苦,强行弥留她于世。
一步错,步步错。
她害了自己,害了家族。
还有那位沧黎的道侣,白震。
她有见过这位女子,交谈不过几次,是个性格很爽朗的女子,与她也算投缘。
有时候江铃夏想不通为什麽会是白震代替了她留在魔界,而不是其他人?
沧黎应该也是怨她的吧?
心思乱如麻,窗户被打开的动静让她回过神。
谁?
她没出声,只隔着床幔瞧着那道黑影越来越近,胸口不免激动地起伏。
若是山阴雪的某位仇家,她就能解脱了。
床幔被挑开,来者似乎没想到她醒着,神情怔愣片刻,旋即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吵醒你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