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根本没有投鼠忌器,对方就是在玩弄他们!
那短暂的停顿,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希望与绝望的过山车上体验更极致的恐惧。
“啊——!”一个躲在树后的响马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精神压力,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一股液体从他的裤裆里流出,瞬间湿透了裤腿。
他吓尿了。
情况急转直下,再次变得无比紧张和恐怖。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心存侥幸了。
一个响马扔掉了手里的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空无一人的林子拼命地磕头,嘴里语无伦次地求饶“好汉饶命!神仙爷爷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而那些挟持着女人的,则将人质勒得更紧,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藏在女人那单薄的身躯后面。
转瞬之间,原本还剩的六七个响马,又倒下了两人,吓疯了一个,跪地求饶了一个。
真正还紧紧把着女人做肉盾,试图负隅顽抗的,只剩下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挟持着鹿姑娘的那个响…马。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握着刀的手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依旧死死地将鹿姑娘禁锢在身前,作为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寂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
林中的杀气并未消散,反而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剩下的三个负隅顽抗的响马越收越紧。
那个跪地求饶的匪徒依旧在疯狂磕头,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而那个吓尿的,则瘫软在树后,像一滩烂泥,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挟持着鹿姑娘的那个响马,是此刻唯一还能保持站立并思考的匪徒。
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能感觉到,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正死死地锁定着自己。
他死死地勒着鹿姑娘,将她柔软的身躯当作自己唯一的屏障,刀刃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在鹿姑娘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鹿姑娘吃痛,轻轻地“嘶”了一声,但依旧没有挣扎。
她能感受到身后这个男人身体的剧烈颤抖,能闻到他身上因为极度恐惧而散出的浓烈汗臭。
“萧哥哥!”林边的女孩再次不耐烦地喊了起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撒娇的嗔怒,“你快点呀!他们太讨厌了!”
这一次,林中有了回应。
“嗡——”
一声轻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弓弦声。
一道黑影快得出了肉眼的可视极限,它并非射向挟持着鹿姑娘的响马,而是射向了他左侧的那个同伙。
那个匪徒正将一个中年妇人死死地挡在身前,只露出半个脑袋。
然而,这支箭的目标,既不是他的脑袋,也不是他的身体。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那支箭,竟然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射穿了匪徒握刀的右手手腕!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的腕骨射得粉碎,钢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痛苦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惨嚎着松开了人质,跪倒在地。
那个被劫持的妇人尖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开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弓弦响。
第二支箭的目标,是最后一个挟持着人质的匪徒。
他见状不妙,正想拖着人质往树后躲。
但箭矢的度远比他的动作要快。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膝盖!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那个匪徒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整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翻折,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惨叫着向前扑倒,被他当作盾牌的那个年轻女子也顺势挣脱,惊魂未定地跑向了同伴。
电光石火之间,两个持着人质的匪徒被废掉了。现在,空地上只剩下最后一个站着的敌人——那个从一开始就挟持着鹿姑娘的响马。
他彻底崩溃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以一种近乎炫技的方式瞬间废掉,而自己却连箭是从哪里射来的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比直接被一箭射死还要恐怖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