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来装卑微?
晚了!
她心里的委屈和怒火,可不是一个作揖就能平息的。
孙廷萧见她不语,继续说道“万年县衙后来整理的卷宗,我都调来看过了。你如何在危急关头,先是劝那些贼寇留下了同行女眷的性命,又奋不顾身,保那个小姑娘的清白,我如何会不知道。”
他以为这番话能让她消气,谁知鹿清彤听了,只是冷哼一声,抬起那双依旧泛红的眼睛,用一种讥讽的语气说道“哦?那将军可真是‘在乎’小女子了!小县衙署的案卷都拿来细细查看,真是费心了!”
哼,都是些登徒子的坏套路!
先是言语轻薄,等把人惹恼了,再装模作样地道歉,然后又抛出一些“我其实很了解你”、“我早就关注你”之类的甜言蜜语,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深情。
这些桥段,那些市井坊间的言情话本上都有写,别以为我没看过!
鹿清彤在心里狠狠地腹诽着。
她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她心中的怒气不减反增,索性将话挑得更明,语气也更加尖锐
“我看,将军当初也是用这样一番套路,把赫连姑娘给骗到手的吧!先是救了人家整个部族,成了大英雄,然后再花言巧语一番,就把人家小姑娘的心给勾走了。如今新鲜劲儿过了,又不愿人家跟着了,处处躲着人家。想必再过一阵子,等将军也看腻了我,也要寻个由头,把我从将军府里给赶出去了吧!”
“哈哈哈哈,那你就拭目以待……”
孙廷萧见她也斗嘴上了劲儿,不由得也来了劲儿,那赫连明婕的事情她又不清楚,如此说已经是纯在讲气话了。
看着她那副又气又怨、偏偏又伶牙俐齿的模样,斗嘴的欲望已是没了,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
他的话音未落,身形便猛地向前一欺,做出了一个让鹿清彤完全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竟然就这么伸出双臂,拦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啊!”
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鹿清彤瞬间失去了平衡。
她脑子里所有的怒气、委屈和讽刺,都在这一刻被惊愕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惊叫出声,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嘴里胡乱地求饶喊着“放我下来”。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太肆无忌惮了!
他到底要怎样嘛!
这里可是皇城宫苑的门口,要是此时有别的晚归的大臣或是巡夜的宫人路过,看到这一幕,她……她还怎么做人!
然而,孙廷萧却对她的挣扎和抗议置若罔闻。
他那双铁臂如同钢箍一般,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任凭她如何捶打,都纹丝不动。
他就这么抱着她,迈开大步,朝着停在不远处树荫下的坐骑走去。
鹿清彤挣扎了一会儿,现完全是徒劳。
她渐渐地耗尽了力气,也不再闹腾了。
为了不让自己从他怀里掉下去,她最终只能屈辱地、不情不愿地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只用一双依旧带着怨气的眼睛,愤愤地看着他。
男人的怀抱宽阔而坚实,隔着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和那滚烫的体温。这让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很快,他那匹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就到了眼前。
就在鹿清彤以为他会把自己放下来的时候,孙廷萧却做出了一个更加惊世骇俗的动作。
他竟然看也不看马镫,就这么抱着怀中的她,双腿在平地上一蹬,整个人便如大鹏展翅一般,拔地而起!
“吸溜——!”
那匹白马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四蹄稳稳地立在原地,极为默契地接住了飞身上马的两人。
孙廷萧抱着鹿清彤,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宽阔的马鞍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的勉强。
鹿清彤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人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圈坐在了马上,而她的身后,就是那个男人滚烫坚实的胸膛。
“主簿大人,该回官邸了。”强抢状元成功的孙廷萧笑道。
“你,你放开我呀……”鹿清彤的声音又羞又急,带着哭腔。
她被他以一种霸道的姿势圈在怀里,整个人都陷在他坚实的胸膛与臂弯之间,动弹不得。
“你别闹,”他低头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霸道的温柔,“这马跑起来快,你坐不稳,掉下去可是要摔伤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鹿清彤惊恐地现,他根本就没有握住缰绳!
他就这么任由那匹神骏的白马在寂静的长街上自行奔跑,两只手都稳稳地用在了抱着她的身上。
温香软玉抱了满怀,而怀中的人儿娇弱无力。
鹿清彤挣扎无效,抗议无果,真是彻底没招了。
她只能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心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