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先轻而易举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勒住她的身体,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虞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如擂鼓般在她耳边震动,急促而沉重。
正如每一次遇到危险后,他都会这样抱着自己。
可唯唯有这次,虞棠恨不得他去死!
虞朝先的心跳随着虞棠的完好无损一点点恢复正常,伴随失而复得的却不是庆幸。
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是后怕!
“虞棠,就因为个外人值得你和我闹成这样?”
“和你闹?”虞棠冷冷笑了一声,虞朝先还敢质问她?在她看来,虞朝先只是在避重轻扯别人来掩盖他的恶行,“本来我有家有哥哥,我的生活一切都好好的,我该和同龄人一样幸福。是你害了哥哥,是你故意把药打翻让哥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是你用关叔叔的母亲威胁关叔叔!我拥有的一切美好幸福包括我的人生都是被你毁掉!都是你虞朝先!现在你还想继续掌控我,让我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她对他只有滔天的恨意,“所以,你为什么还觉得我只是在和你闹?”
虞棠脑海满是红色的血,有维克托的还有那些妇孺平民的,她颤抖的声音破碎在雷声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狠绝:“你故意卖那些武器枪杀无辜的人,被杀的甚至都是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们不该死,梁嘉祈不该死,维克托不该死,哥哥也应该健康地活着。是你最该死!我不止一天都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虞朝先!”
她一口一个都是要他死,小小年纪心肠够狠够硬。
虞朝先忽然冷笑,反手将她重新拽回来,箍在怀中,也不管脸上被挣扎的她扇了几巴掌,“虞棠,你是今天才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你哥哥也做这些生意比我更不是人,怎么他就在你心里高尚,到我这就巴不得我去死?这是什么道理?”
虞棠被迫猛地仰起头,脖颈绷紧,血管在苍白皮肤下剧烈跳动,泪汪汪的眼里都是对他的不屑。
“你还敢提哥哥,你又有什么资格和哥哥相提并论?她强忍泪水,和他对抗到底,“哥哥疼我呵护我尊重我,给我美好的生活,让我无忧无虑;你强迫我和你发生不伦关系把我囚在你身边……和你这样恶心的关系我一天也受不了,我没有一天是心甘情愿,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没让吉迪恩开枪杀了你!”
虞棠浑身湿透,她有些语无伦次,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雨水混着泪水冲刷而下,却冲刷不掉眼底的绝望与愤怒。
“把这话收回去。”寒意从虞朝先周身弥漫开来,连周围的雨幕都仿佛被冻结。
可虞棠给予的回应,只有满是恨意的眼光。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不会掩藏情绪,这些恶毒的话全是她心底的话。
对此了然的虞朝先神色彻底冷了下去。
远处的警笛声这时才响起,虞棠像是燃起一点希望的光,这光又很快黯淡下去,她听见陈调打电话,“……自然感谢警长的帮忙,这钱就留着喝酒,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
虞棠忽而想起虞朝先的话,泰城是虞家的。
比起希望破灭,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希望,行尸走肉的虞棠被虞朝先一把拽回到车里。
阿谨看到她踉跄的身影,浑身都湿透,纤薄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他想把车里的毛毯给她披上,陈调适时阻止。这时候还想上前,不要命了,恋爱脑也要有个限度!
虞朝先攥着人上车,亲自开车一路疾速冲到基地。
后方的陈调刚把维克托的尸体搬到车上,老大的车影已经看不到了。
半空中的伊万全程目睹,他困惑地问明明,“这个维克托是想当老大的姑父,但是老大不同意,所以老大就把他杀了吗?那老大杀得没错,我看那维克托还不如老大好看。”
明明哑然,就伊万这情商……
陈调无语道:“回家吧孩子,咱回家吧好吗,世界太复杂,不适合你这脑袋瓜。”
基地的办公室,虞朝先往虞棠身上扔了条毛毯。坐在那张沙发上,看她。
虞棠逃跑是该给点教训,不然一次一次,没完没了。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理应让她痛、让她怕、让她再也不敢生出半点叛逆的念头。可她浑身湿透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睫毛上还挂着雨水时,他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却陡然凝滞。
再给她个机会,她一向心软,肯定是被维克托蛊惑才会想跑。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过来,我们还像之前一样。”虞朝先微微抬眸看她,眼神冰冷而倨傲,仿佛在给虞棠施舍一个天大的恩赐。
只要她来他怀里,他就不计较。
虞棠一副找死的表情,把毯子扔地上,根本不屑他的关心,更不屑和他说一个字。
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把她杀了。
虞朝先冷笑,可以,对别人心软,对他就是铁石心肠。他到底养了个什么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为了个外人和他寻死觅活,还泄露他的行程。就这么巴不得他去死?以为他死了她就能过好?就从她降临在虞家那一刻,就注定脱离不了他。
这金丝笼子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保她命!
虞家如果没有人护着,第一个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就是虞棠。从她到虞家这一刻,就注定和虞家的一切脱不了关系,不管是好是坏。还以为那维克托是护着她呢,被拐到俄洲或美洲是要被关起来囚禁!
偏偏在她心里,那不要脸的维克托就处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