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瑜不言声,瞧他说这三个字时似笑非笑的眼?神和语气,也?知道那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今早,舅母天不亮就来了家里,神秘兮兮给她带来一盒香。说今日的场合至关重要?,她作为祝家长女要?给“过寿的老夫人”留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好印象。
祝瑜来时就有些奇怪,什么样的老人家过寿会到城外的庄子?上来?
她被人推到里头,叫她乖乖的在这儿等人来请。
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胀不舒服,主要?是热的厉害。
想喝冷的茶,可喝完后?那股热却?更难散。
春寒料峭的时候,她浑身都给汗湿透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想抓扯衣裳的手。
就在乔翊安掀帘进来时,她正狼狈的将冷茶泼在自己脸上,努力想要?降一降那么难言的热燥。这幅浑身汗湿的模样,她也?根本不敢出去?喊自己的人来。
而后?没给她任何解释和反映的时间,乔翊安那些狐朋狗友就立即跟着进来了。
她躲在他宽大的披风里,听?见?那些人嘴里不干不净的打趣。
到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方才乔翊安说她抹了“雪里绵”,这么古怪的名字,还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她一遍。
她虽从未有过这种经验,可也?瞬间懂了,原来她抹的不是香,是那种下贱的东西……
她震惊于至亲之人的背叛,更齿冷他们不择手段的卑劣。
外头的人还在吵嚷,似乎被乔翊安的手下给驱逐得远了,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
男人的手伸到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将她换回神。
“他们走了。”
祝瑜没有反映,也?不理?会他,攥着袖口就朝外走。
方才被抖落到地毯上的披风被人拾起,重新扑回她肩头。
淡淡的馨香沁在鼻端,披风的料子?柔软而绵滑,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祝瑜突然鼻子?发酸,有种委屈得想要?落泪的冲动。
权势真是太美妙的东西。
无数人费尽心思想要?沾一沾它的好,哪怕付出一切尊严体面也?在所不惜。
——而她就是那件被牺牲掉的东西。
“需不需要?,在你。”
他轻抛下这么一句,转过头走进里面,掂了掂桌上那壶茶,已经空了。淋漓的水点洒在桌面和地毯上,蒲团一角落着一枚梅花发钗,打磨手工一般,像是广平街上金银楼里去?年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