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然泛软,像被海风漫过的沙,温温的。玉清霜闭了闭眼,把那点莫名的情绪压下去,却没松开环着他的手臂,反而往怀里收了收——怀里的人暖得刚好,比丹炉里的炭火更熨帖经脉,连带着夜里的心魔都淡了些。
“罢了。”她在心里叹口气,指尖顺着楚羽的丝往下滑,“养着就养着吧。”
第二日天刚亮,楚羽是被窗棂外的鸟鸣吵醒的。不是府里青羽鹦鹉的啾鸣,是种更脆的声儿,“叽啾叽啾”的,像串小银铃。他睁开眼时怀里已经空了,玉清霜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床边放着件新的衣袍——不是昨日的红衣,是浅碧色的,领口绣着银线的云纹,料子软得像海边的沙。
他坐起身时,见桌上摆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颗圆滚滚的白果子,看着像昨日在海边礁石上见过的那种——那时玉清霜说这叫“海葚子”,甜得很。
“醒了?”门外传来玉清霜的声音,她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拿着个贝壳,淡粉色的,边缘磨得很光,“刚从储物戒里翻出来的,海边捡的。”
楚羽接过贝壳,指尖触到壳内侧的凉,却觉得暖。“师尊什么时候捡的?”他小声问,见贝壳里还沾着点细沙,显然是昨日就收着的。
“顺手。”玉清霜没多说,转身往桌边走,“洗漱完吃海葚子,甜的。”
楚羽乖乖应着,却把贝壳攥在手里没放——贝壳内侧的纹路磨着掌心,像把昨日的海风吹进了心里。
吃过早膳,玉清霜没去炼丹房,也没提出门,反而指了指廊下的石桌:“教你认药草。”
石桌上摆着几株草药,有昨日见过的流萤草——被晒干了,荧光收了,却还是半透明的绿;还有株开着小蓝花的,叶子上沾着点海沙,显然是从海边带回来的。“这叫‘海心草’,”玉清霜捏着那株蓝花,指尖点了点花瓣,“能安神,比你前日喝的凝神汤管用。”
楚羽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花瓣——有淡淡的咸香,像海边的风。“它开在水里吗?”他好奇地问,见花瓣上有层薄霜似的粉。
“嗯,长在礁石缝里。”玉清霜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鼻尖,顿了顿,没缩手,“昨日见你盯着看了两眼,就摘了几株。”
楚羽的脸颊忽然有点烫,连忙低下头去数流萤草的叶子——一片,两片……却数不清,只觉得耳边的鸟鸣更脆了。
玉清霜看着他红的耳尖,没说话,却把海心草的花瓣摘了片,放在他手心里:“捏着玩。”
两人就这么在廊下坐了半晌。玉清霜教他认药草,偶尔抬手点他指尖——见他把“凝魂草”认成“络仙藤”时,指尖敲了敲他的手背,力道却轻得很;楚羽乖乖听着,偶尔问两句海边的事,说“海蛞蝓爬脚背时痒痒的”,见玉清霜嘴角弯了下,眼里的光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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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到中天时,侍从端来午膳,竟有一道海鱼汤——奶白色的汤,飘着点葱花,闻着鲜得很。“昨日从海边带回来的鱼,”玉清霜给楚羽盛了碗,“没放太多调料,你尝尝。”
楚羽喝了口汤,鲜得舌尖都麻了,却没忘了往玉清霜碗里夹了块鱼腹——刺少的地方。玉清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把鱼肉吃了。
午后起了点风,吹得廊下的灯笼晃来晃去。玉清霜忽然说:“去看看云?”
楚羽愣了愣,随即眼里亮了:“去紫宸天吗?”
“嗯。”玉清霜起身时顺手牵了他的手,指尖攥得不算紧,却没松开,“今日风软,云该更好看。”
两人没飞太高,就停在府顶的飞檐上。风从檐角吹过,带着点桂花香,比昨日海边的风暖。头顶的云果然比昨日更软——金色那朵像熔了的蜜,慢悠悠地飘,绿云沾着点粉,像揉在了一起。
“师尊你看!”楚羽忽然指着东边,“那朵云像鱼!”
玉清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云被风吹得抻长了,尾巴摆啊摆的,竟真像昨日海面上见过的银尾小人鱼。“嗯,像。”她应着,见楚羽看得专注,指尖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暖的,软的。
楚羽没躲,反而往她身边靠了靠,肩膀碰到她的肩膀时,没像往日那样缩回去。“师尊以前……常一个人看云吗?”他忽然轻声问,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玉清霜沉默了片刻:“嗯。”
“那以后……”楚羽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怯,又有点盼,“徒儿陪师尊看。”
风忽然停了,金色的云落在两人头顶,把浅碧色的衣袍映得泛着光。玉清霜没说话,却攥着他的手紧了紧——比在粉雾里攥得更用力些。
楚羽的心跳漏了一拍,却没动,任由她攥着。他望着天上的云,见绿云慢慢飘到金云旁边,像挨在了一起,忽然觉得这风、这云、身边的人,都暖得刚好。
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得响了,“叮铃叮铃”的,像海边的浪声。玉清霜忽然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指尖细,攥在她掌心里像片软云。她没说话,却轻轻“嗯”了一声,那声气音像落在云里,软得很。
天上的云还在慢悠悠地飘,粉色的那朵又聚了起来,像块糖糕。楚羽靠在玉清霜肩上,看着云影落在手背上,忽然笑了——眼角弯着,像含着光。
没关系,他想。不管是冰山还是什么,只要能这样一起看云,一起待着,慢一点也没关系。
风又起了,吹得云影晃啊晃的,把两人的影子映在飞檐上,叠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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