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铁入水。那符文竟被剑气刮去一角,光芒顿时黯淡。
巨手猛地抽搐,整条手臂剧烈震颤,池水翻腾如沸。陈浔趁机后跃,落地时踉跄一步,单膝跪地,虎口崩裂,情剑几乎脱手。
“有效!”货郎之子激动道。
“别高兴太早。”澹台静扶着石柱,声音虚弱,“它还没死。”
话音未落,池心轰然炸开,血浪冲天。巨手猛然膨胀一圈,血肉更加凝实,五指如铁钩,掌心逆纹重新亮起,比之前更盛。
“它在修复。”陈浔抹去嘴角血迹,缓缓站起。
“不是修复。”澹台静闭目感知,“是加抽取池底力量,它要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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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浔握紧情剑,剑柄已被血浸滑。他低头看了眼左肩,布条已被血浸透,隐隐烫。他知道不能再拖。
“静,最后一次。”他说,“帮我锁住那纹。”
澹台静没有回答,只是双掌再次贴地,指尖微颤,神识如丝,再度探出。
巨手咆哮般挥下,掌风卷起碎石如雨。陈浔横剑格挡,被震得连退三步,脚跟踩到裂痕边缘,险些跌入深坑。他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巨手再次举起,掌心逆纹炽亮如火。
就在这瞬息之间,澹台静轻声道:“来了。”
陈浔动了。
他不再保留,全身灵力灌注右臂,情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刺巨手掌心下方。剑锋破血而入,直抵逆纹核心。
轰!
一股巨力自剑身反冲,陈浔手臂剧震,骨骼似要断裂。他死死握住剑柄,任血从虎口溢出,顺着剑脊流淌。
巨手疯狂扭动,五指抽搐,掌心印记忽明忽暗。池水剧烈震荡,八根黑石柱上的晶石接连爆裂,碎片四溅。
“断了!”货郎之子喊。
可就在此刻,陈浔感到剑身传来异样震动——那逆纹并未彻底熄灭,反而在剑锋压迫下,开始逆向流转,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剑身侵入经脉。
他瞳孔一缩,想要抽剑,却现情剑竟被血肉死死裹住,难以拔出。
澹台静突然睁眼,厉声道:“快撒手!它在反吸你的精血!”
陈浔咬牙,左手猛然拍向剑柄末端,借力一震,终于将情剑抽出。剑身带出一串血珠,尚未落地,已在空中化为黑烟。
他踉跄后退两步,靠在石柱上,胸口剧烈起伏,右臂麻木,指尖黑。
巨手缓缓垂下,掌心逆纹黯淡无光,却仍未完全熄灭。它悬浮池上,仿佛随时可能再度暴起。
货郎之子扶住陈浔肩膀:“还能打吗?”
陈浔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情剑——剑刃上,一道裂痕自尖端蔓延至中部,血迹在其上缓缓流动,像一条挣扎的虫。
澹台静靠在石槽,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却仍抬起一只手,指向池心。
“它……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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